看着眼前由一颗颗萤火组成的浩瀚星云，再看向远处那一簇簇陌生的身影，姜城有点发蒙。
“这……”
“这是在做什么？”
他能轻松察觉到，眼前的所有人都是意识体。
“不会吧，这么多的天族人活到了第三纪元？”
“不对。”
仔细感知了一下，他立刻就发现，这些意识体弱得不可思议。
压根就称不上什么灵意, 甚至连意识都谈不上。
只是离体而出的一道道并无攻防能力的意念。
这种微弱的意念，连天族最低端的凡阶一重都远远够不着。
至于刚才他感知到的那股神秘意志，此时已经消失了。
“难道是我误会了什么？”
这哥有点小尴尬了。
到了这一步，他总算看出来了。
那些意念原本是没法来到这里的，只不过有某个特殊的媒介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而那个特殊的‘媒介’，就是自己刚才感知到的神秘意志。
“那股意志, 似乎也不是天族的灵意。”
“反而更像是道的力量。”
仔细想想，天道不也有意志么？
“刚才那个人的意志虽然远不能与天道意志相比，但能给我天阶十一重的错觉，对于无法修炼灵意的仙人来说，已经是奇迹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这仙武洲的古圣吧？”
想明白这一切之后，他不由得摇头失笑。
随后，他催动灵意，来到了一个陌生仙人的身旁。
此人抱着一团昏黄的萤火，也不知在那闭目感知着什么。
姜城并未打扰他。
一直到他抱着的那团萤火变得越来越暗澹，直至最后消失，才终于开口。
“老兄，请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被他这突然一声招呼惊吓，那人孱弱的意念一阵抖动扭曲，差点当场飘散。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这才恶狠狠转身。
上下打量了陌生的姜城一眼。
“滚一边去！”
城哥有点小伤感。
“仙武洲的民风如此不淳朴吗？”
他随手挥了挥, 免费将面前那人的意念送回了老家。
一缕意念被搅散，倒不至于危及性命。
不过, 此人的机缘却也算是结束了。
因为进入殒界仙藏的机会只有一次。
即便他再次观想出星云, 也无法得到那股神秘意志的牵引了。
干了件‘大好事’的城哥拍了拍手，事了拂衣去。
“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用谢我。”
而在苍澜大陆某个圣地的一座洞府内，一名初阶道神面色一白，骤然醒了过来。
他的眼内满是怒火，激烈的咆孝声震得洞府扑簌簌作响。
“是谁！谁干的！”
“该死的东西，别被我找到你！”
徘回在殒界仙藏的姜城，虽然毛都没问出来，但至少知道有样学样。
他也找到一团萤火，双手环抱了上去。
足足一分钟之后，这团萤火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怎么回事？”
他看向周围其他的仙人，似乎一个个都大有收获的样子。
这让他内心有点不平衡了。
“难道是我的操作姿势不对？”
“看来还是要再找其他人问一问。”
“咯咯咯！”
一阵银铃般的轻笑从他的身后传来。
姜城回头一看，居然是个熟人。
“菱！”
面前女子依然是当年的模样，看着就像天真清新的邻家少女。
只是那乌熘熘的眼珠，也仍然透着熟悉的灵动狡黠。
看到她，城哥又惊又喜。
“卧槽，你居然也在仙武洲么？”
“啊对了，你以前是天宫马仔，会来投奔那个战帝一点都不奇怪。”
他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是呀，好久不见呢。”
菱的眼睛都因为笑意而弯成了月牙。
“你这些年去哪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城哥嘴角微微一翘, 正要如从前那般熟练地拍拍她的香肩, 又想起她只是微弱的意念。
被自己这强大的灵意一碰，怕是要当场溃散。
只能把手收了回去。
他得意地挑了挑眉，故意揶揄起她来。
“哟呵，原来你一直在找我？就这么想我吗？”
菱的眼角微微颤了颤。
已经不知多少年没人敢这样跟她说话了。
姜城那熟悉的骚包风格，将她的思绪又拉回了从前天宫那一次次邂后。
以至于，她的笑容都变得更加轻快了。
“呵，你还是那么自作多情，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死了没有。”
“怀春少女总会口是心非。”
姜城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就想调笑一番。
或许是以前和菱一起，不是在带妹就是在带妹的路上。
那崇拜的目光，让他过足了救美英雄的装逼瘾。
“这些年没有哥带着你，很没有安全感吧？”
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究竟要湖涂到什么时候，居然还不知道自己就是战帝。
“切，现在还不知道谁带谁呢。”
“你这丫头，多年不见，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城哥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忘了该怎么称呼哥吗？”
菱这才想起当年在通神大会的那个赌约。
短暂郁闷了一秒，她露出甜甜的笑容，故意用软软的声音喊了一句。
“姜大哥……”
“乖！”
城哥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对了，这是个什么集体活动？我看其他人好像都得到了机缘似的。”
菱满眼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还是像从前那么无知。
“这是殒界仙藏。”
“什么是殒界仙藏？”
“所谓殒界，就是陨落的圣界。”
菱缓缓道：“圣主被杀之后，蕴藏着道的圣界崩毁，就会变成散落的无主宝藏。”
“只要修炼出了自身之道的仙人，都可以来获取这些残碎的道，以提升自己。”
姜城这才恍然大悟。
这么一看，这个机缘只有道神之上的境界才能蹭到了。
毕竟道圣道尊并无自身之道。
“奇怪啊。”
他摸了摸下巴，皱眉思索了起来。
“我记得圣界被毁之后，不是应该被天道回收，然后炼制成天道至宝吗？”
“怎么会变成什么无主的道，然后还能被其他仙人吸收？”
他此言一出，原本还带着戏耍心态的菱陡然一惊。
“你怎么知道天道会回收圣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