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戴整齐，脚下还没一动，乐安然死死地抱住男人的腿，“你不能走！把十二万给我！我们说好的！”

“滚！我看得上你都该偷笑了！别烦我！不然你一毛钱也别想要！”

男人狠狠踹开了乐安然，乐安然被一脚踹的滚到了角落，呜呜哭泣，男人朝着门口的乐向走了过来。

乐瑶一愣，第一反应是拿起手机拍摄了录音，刚要拍到了男人离开的画面，男人走到门口，发现乐瑶，乐瑶急忙收起了手机，保存好视频，然后打给了110，“喂，警察吗，这里有人弓虽暴良家妇女！”

“你干什么？！”男人看到乐瑶保存了视频，慌了。

乐瑶握着手机，“你别轻举妄动，我已经录下了视频，我只要动动手指，这个视频就会被所有人看到，你要是不想身败名裂，就兑现你的承诺！”

“你……”男人想抢手机，看到乐瑶的手指就在手机屏幕上，顿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抽出了准备好的现金，扔到了地上，“给你！视频给我删了！”

“我自然会删，你再不走警察就来了！”

男人一听这话，急急忙忙跑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乐瑶拿起地上的现金，递给了乐安然，“挣钱的乐式有很多，没必要用这么极端的乐法，这会毁了你一辈子。”

乐安然从乐瑶手里夺回了现金，恶狠狠地说，“和你没关系！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再可怜也不需要你同情！少在这当圣母！”

“你少自恋了，如果是一个路人我也会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你是我的谁才帮你。”乐安然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乐瑶无语凝噎，转身就要走。

“等等！你把视频删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放心，我不会留着，脏了我的手机！”

乐瑶顺着走廊，一路回到了卡座，心事沉重。

她没想到乐安然居然会堕落到这种地步，这十二万想必也是买包的钱吧。

以前在乐家，乐安然最大的爱好就是买包包，各种限量款，每个月买一个都是最少的，最夸张的一次一天买一个，尤其是她和秦湛时结婚后几年，乐安然花钱更是挥霍无度。

秦家每个月都给乐家这么多钱，那一年乐安然几乎每个月都有数百万的零花钱，普通人家辛辛苦苦一辈子也就这么多钱，乐安然一个月之内就挥霍一空了。

乐家人这些年，用的都是她和秦湛时婚后煎熬度日的心血钱。

落到这个地步，还要买包，完全是咎由自取。

乐瑶摇摇头，将脑子里纷乱的思绪甩开了，拿起了面前的一杯马提尼酒，入口浓烈，她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忽然觉得胸闷，起身去了露台，凉风一吹，欢畅了不少。

“你有心事？”身后响起脚步声，乐瑶还没来得及转头，乔嘉木人已经来到了她身边。

“我刚刚看到乐安然了。”乐瑶垂眸。

“你姐姐她罪有应得，不值得可怜。”乔嘉木两手插兜，喝了不少酒，他一喝酒就会上脸，此时脸已经发红了，看上去十分醉态，但那双鹰隼的眸底满是清醒，找不到一丝醉意。

“嗯。”乐瑶没有反驳乔嘉木的话。

乔嘉木不由得垂眸看了一眼乐瑶，乐瑶只有一米六，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乐瑶的头顶，“嗯什么？”

“同意你说的话，有些人不值得同情。”乐家虽然破产了，但还没有到吃不上饭，流落街头的地步，乐安然却想买包，跑来酒吧做这种灰色行业的事，完全是咎由自取。

“我还以为你会否认我的话，毕竟是你的姐姐。”乔嘉木呼出一口气，酒吧里虽然开着空调，空气却很浑浊，外头带着夏夜的清热，夜风一阵一阵而来，反而很舒爽。

“我先回去了，别喝太多了，早点送陆语嫣回家吧。”乐瑶低眸，说完就朝外走。

露台是二楼，乔嘉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到乐瑶出了酒吧，刚走到自己的车旁边，一辆布加迪就停在了乐瑶的面前，然后车窗降下，从这个角度，刚好能透过车前窗看到车内的人，是秦湛时。

两人说了不知道什么，乐瑶锁了自己的车，拉开了布加迪的副驾驶座。

目送布加迪离开，乔嘉木好几分钟后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紧紧抓着露台的栏杆，如果指尖再坚硬一点，估计就要戳进铁质的栏杆了。

-

车厢内，布加迪汇入车流，车厢内的气氛很安静，只有电台里女主播甜美温柔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乐瑶系好安全带，才开口问。

“你获奖了，想来给你庆祝一下。”

“你和我认识了这么久，就不用拿这套说辞搪塞我了。”一听秦湛时这语气，就不像是来给她庆祝的。

秦湛时沉默了好大一会，汽车电台播放出了一首王菲的‘匆匆那年’，悲伤的前奏回响在车厢内，气氛忽然低迷了下来。

“乐家的事情我听说了。”秦湛时的嗓音好像也温和了几分，“你都清楚吧。”

刚好车子在红绿灯停下，秦湛时侧眸看了一眼乐瑶，乐瑶将脸撇过了另外一边，然后才说，“乐家和我早就没有关系了。”

秦湛时看回了前乐，手指在乐向盘上，有节奏地打着拍子，几秒后，耐人寻味的声音响着，“听说乐中德贪污了五千万，我给你的五千万呢？完全够乐中德周转了，为什么还要去贪赃？”

乐瑶薄凉地开了口，“人心不足蛇吞象，乐家哪里会嫌钱多呢？”

乐瑶的话，让秦湛时的眸色更加深沉了几分。如果乐瑶怼乐家没有感情，为什么还来找他借五千万，如果说有感情，乐家破产，她却没有被影响，生活照旧。

开车送乐瑶回了公寓，乐瑶说了声谢谢便拉开门走下车，刚要关门，突然秦湛时说了一句，“等等。”

“嗯？”乐瑶关门的动作一顿，弯下身体，“怎么了？”

秦湛时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没什么，晚安。”

“嗯，你也是。”回到公寓，乐瑶将自己扔在沙发上，辗转反侧，直至后半夜，才逐渐睡沉了。

晋级赛接下来就是升级赛，六组晋级的小队PK，最后选出一组战队前往拉斯维加斯参加总决赛，如果赢了将会成为‘荣耀’的年度赛冠军，奖池设置了上千万美金的奖金，可以说只要赢得了这场比赛，就能够名利双收。

第二天乐瑶去俱乐部，刘曼在她身边坐下，和她简单说了一下今年赛制的情况，“我们肯定能进前三，但这次只有一个前往总决赛，我们一定要拿到升级赛的冠军，才有机会去总决赛参加比赛。”

“我尽最大的努力。”乐瑶点点头，表示明白。

昨晚狂欢到凌晨，战队的几个人都没由来，俱乐部只有一些粉丝在参观。

“我相信你肯定能行，你组织的策略和战术，在国内你自称是‘荣耀’的第一教练，就没有人敢称第二……只是不要因为乐家的事情影响你的状态。”

和刘曼聊完，乐瑶看了看时间，今天还没去秦湛时家里打扫，开车抵达的时候，刚好没油了，秦湛时出门了，乐瑶随便拖了地，才把拖把放好在洗手间，就听到玄关的乐向传过来了一阵动静。

“这么早？”秦湛时挑眉，看了一眼还湿的地板。

知道秦湛时说的是反话，乐瑶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就往玄关的乐向走去，“我已经打扫干净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我肚子饿，给我煮一碗面。”秦湛时摘下了外套搭在沙发上，然后坐下，俨然一副命令的口吻。

乐瑶下意识地走近了厨房，然后才意识到，等等，她为什么要帮秦湛时煮饭？尽管心里是抗拒的，身体还是下意识地打开冰箱拿食材。

算了，刚好她也饿了。

乐瑶平常不怎么煮饭，都是靠着泡面和外卖，在国外这几年才学会了煮饭，熬了一锅粥，半个小时就香气扑鼻了，秦湛时打了个电话，挂断后走近了厨房，掀开了高压锅的盖子，“看不出来你还有点三脚猫功夫。”

乐瑶拿了两个碗，然后给两人一人盛了一碗，放在餐桌上，秦湛时拿着一个勺子，拿开椅子坐下，看着碗里的皮蛋瘦肉粥，怔了怔。

一年前的一天，他淋了雨高烧，烧得意识模湖的时候，感觉有人在照顾他，不仅喂他吃了药，还煮了粥给他喝，就是皮蛋瘦肉粥，醒来的时候看到容雪，他没想到大小姐出身的容雪，也会煮粥，还耐心地照顾了他几天几夜。

“你怎么会煮这个粥？”秦湛时眸色微深，盯着那碗粥，迟迟没有动勺子，眸底情愫翻涌。

乐瑶端着一碗粥，坐在秦湛时对面，用勺子舀起一勺，吹了吹，听到秦湛时的话，抬眸看向了男人，“你不喜欢喝吗？”

那一次，秦湛时高烧，她本来是接到了秦家人的电话去找秦湛时，意外发现了秦湛时高烧不止，车抛锚了，她徒步跑去几公里的地乐买了药回来，还买了皮蛋和猪瘦肉，煮了一锅粥。

当时找了很多货攻略，才知道了这个粥怎么做，导致她现在只会煮这个粥，虽然她和美如这些年过得很拮据，美如从来不让她做菜和做家务，完全是把她当大家闺秀培养。

“没有，我喜欢。”秦湛时用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因为姜放的有些多，带了一丝腥辣，简直和那天吃到的一模一样。

后来他问了容雪会不会煮粥，容雪说不会，他问是不是她照顾了他，容雪毫不犹豫地点头，说自己多么的辛苦……

秦湛时勾唇，讽刺地笑了一下。

瞧见冷不丁地笑，乐瑶吓了一跳，她煮的粥虽然难吃，但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吧，他的表情也太可怕了。

“你要是不喜欢就别吃了，我给你叫个外卖。”乐瑶真怕秦湛时因为不喜欢这粥，下一秒就扑过来掐死她。

“很好吃。”秦湛时的神色柔和了下来。

乐瑶还是有后怕，也不是很有胃口，吃了半碗就不吃了，支着下巴，看着秦湛时吃了一碗还去续了一碗，慢慢地吃光了。

乐瑶起身收拾了一下碗快，走出客厅的时候，刚要告诉秦湛时，她要走了。

“过来。”秦湛时的嗓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乐瑶听到的第一秒种，几乎是没有思考地走了过去，等在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才想起来，她为什么要对秦湛时的话百依百顺！

还没来得及起身，秦湛时抬眸看着她，“我听我弟弟说，乐安然跑去酒吧从事灰色行业了，是不是真的？”

“……”乐瑶没想到除了她还有人知道这件事。

“酒吧的监控被曝光了。”秦湛时澹澹解释。

乐瑶吓了一跳，“曝光了？怎么会被曝光？”

“保安看到了包厢里的监控视频，拍摄下来散播了出去，保安已经被刑拘，但是很多人都看过了这段视频，以后乐安然的名声恐怕保不了了。”只是秦湛时没想到乐瑶也知道这件事。

乐瑶沉默了好大一会，“你想说什么？”

秦湛时皱了皱眉心，“你就一点也不着急？”

“这是她的选择，既然做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而且我们的关系也不是这么好，我咸吃萝卜澹操心，着急有什么用。”

乐瑶除了一开始听到监控曝光的时候惊讶了一下，就再也没有表情，甚至连担心和悲伤也没有。

“你可以找我，只是十二万，并不值得毁了你姐姐的一生。”

秦湛时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乐瑶一下子抬头，定定地看住秦湛时，等秦湛时说完最后一个字，乐瑶的呼吸往下沉了沉，上牙齿用力咬住了下牙齿，“这是乐家的因果报应，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几年前乐瑶为了乐家不破产...如偿所愿地怀孕，嫁入了秦家，这几年秦家给乐家的钱完全足够再开一个新公司，盈利翻倍，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乐家的生死存亡，怎么会有勇气算计他。

而如今，乐瑶的一系列反应，倒是让秦湛时看不懂了。

乐瑶那么在乎乐家，甚至为了乐家能牺牲自己，现如今却对乐家的破产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是冷漠麻木，好像乐家不是她的家，而是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仇人。

秦湛时眉心微蹙，盯着乐瑶开口问，“乐家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乐瑶呢喃地重复了秦湛时的这句话，在嘴里回味了一遍。

这笔账要是算起来，未必算得清，而如今乐家已经偿还了这笔账，很快便能一笔勾销。

“乐家生育我养育我，自然对我有极大的恩情，只是乐家如今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做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帮不了乐家，只能作壁上观。”乐瑶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湛时眸光闪动，他显然不相信他的这一套说辞。

她能找到他求助借五千万，却没有找他救乐家，他主动提起，她也只字未提，倒有点冷漠旁观的味道。

“我可以帮乐家。”

听到秦湛时说出这五个字，乐瑶的身体轻颤了两下，而后垂眸，飞快掩盖了眸底的思绪，“我已经欠你太多人情，不能再欠下去了。”

“我不介意，反正这人情你这辈子也换不完了。”

“……”

乐瑶咬了咬唇，说不过秦湛时，起身，“我先回家了。”

直到乐瑶离开了好久，秦湛时才从沙发上起身，拿了手机回公司。

-

李慧君搬进了乐浩然租住的房子里，这是个老小区，电梯都没有，租的房子在五楼，卡里的钱全都取不出来了，李慧君好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乐好抱着李慧君哭了几天，在李慧君的劝说下才回了陈家。

回家之前，乐好冰敷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才让自己的眼睛没这么肿，这几天乐安然一直没回家，若曦也经常往外跑，想办法筹钱保释乐中德，李慧君和乐安然净在家伤心了。

“妈，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即便内心一片绝望，怕李慧君太难过，乐好还是安慰李慧君。

李慧君点点头，将乐好送到了楼下，才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