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捆上！”赵澜柳眉一横，冷声喊道。

“等等！等等！俺愿意去，只去两月，还能发笔财，俺去！”赵二狗大声喊道，他可不想被关进大牢送去边关受苦。

“俺……俺也愿意去，俺不去服徭役。”赵兴旺见赵二狗这么喊，也大声喊道。

见儿子都同意了，两家人也面面相觑，最终没有吭声。

“既然你们都愿意，那明日就随赵利去赵家庄报到，后日就要开拔，回去准备吧！”赵澜澹澹地说道。

赵兴旺和赵二狗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他们心里忐忑不安，却也对此次前往匈奴怀着极大的期待，尤其是赵二狗，他在山场子打牌，欠了一屁股债，再不出去躲躲，债主就要上门催债了。

……

一夜之后，赵澜的凶名传遍整个赵家屯。

尤其是那一句”敢动皖娘一个指头就宰了喂狗”这话，更让她打上了“女土匪”的威名。

自此以后，屯里人见了赵澜都绕道走。

赵澜对此也不在意，有凶名也好，至少日后无人敢欺负自家人，倒是一件好事。

倒是爷爷奶奶听了十分气愤，谁家愿意自家孙女被传这么个骇人的名声，嚷嚷着要赵长顺和赵兴旺两家算账，武承君也跟着起哄，唯恐天下不乱。

赵澜只得呵斥住武承君，耐心地劝了爷爷奶奶一阵，才将两位老人的情绪安抚下去。

不多久，郑记衣帽店的老板也将剩下的棉衣棉鞋给了送了过来。

猪肉鸡肉，也在奶奶和草儿她们的努力下熏制完成。

赵澜又让赵利带话给赵文骏，让他派人炒制了一些杂合面，发给庄们代替干粮。

至此，一切准备妥当，只等着明日一早开拔。

翌日五更，赵澜便被奶奶叫起来了。

她看着满桌子的年糕、豆包、混沌、饺子……不由感慨万分，奶奶这是怕自己赶不回来过年，提前将过年的吃食都做出来了。

“这个豆包好吃，赵奶奶手艺比山上的厨子好多了！这个年糕也做得好……”武承君好久没有吃到这么细致的吃食，一边吃一边赞，末了还让打包，说他路上还要吃。

武承嗣慢条斯理地坐在赵澜身边吃着，这一趟远征看起来容易，实际上去过草原的人才知道，冬日的格尔萨是地狱的别称，那里是寒冷地狱。

他曾经和父亲在那里待过五年，比谁知道这是一趟凶险万分的偷袭，能平安回来就是万幸！

只是已经习惯内敛的他，并不将自己的忧虑表现出来，怕影响了赵澜的计划。

苟老三也是心事重重地吃着早饭，他也和赵澜他们一同前往鹿城，然后从鹿城转道，随赵二公子前往塔尔城。

这一趟远行是考验他能力的关键时刻，若是这次买卖谈成了，日后赵澜便会更加倚重他，而他自己也实现了要当掌柜的梦想。

这对于他是一趟如履薄冰之行，固然忐忑，但更令他担心的是赵澜。

虽说他不知道赵澜他们这次远征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但是他很清楚这是一趟凶多吉少的任务，心里替赵澜担心不已。

如果可以，他宁愿代替赵澜出征，把赵澜换去塔尔城，但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没法代替她，这种无力感时时折磨着他！

“小苟子，这个包袱里是你换洗的衣物，我还给你做了两双鞋子带上。”草儿一边帮苟老三收拾衣物，一边嘱咐道：“出门少与人争吵，莫要误了事……”

“好了，不要说了，吵死了！”苟老三不耐烦地拿过自己的包袱，将鞋子扔了一双在草儿怀里，没有好脸色地说道：“有一双换洗的就够了，整这么多干嘛，出门在外，行礼带太多麻烦。”

“嗨，你这人猪不是狗不是的，人家为你好，还没有讨个好！”草儿生气地拿着鞋子撅嘴抱怨道。

“谁要你对我好了，我大姐对我好就行了！”苟老三心里烦躁，出言不逊地堵了她一句，将包袱往身上一栓，拿过赵澜的行礼扛在了肩上，大步往外走去。

草儿憋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地伏在皖娘怀里，只压着自己的声音，不好意思哭出来。

“别伤心了，草儿。”皖娘柔声劝道：“小苟子就那么个坏脾气，心是不坏的，你要跟他计较，不得把自己气死？”

“嗨，那愣小子还没有长醒事呢，你跟他生气作甚？”赵奶奶也看到小苟子对草儿态度不好，笑着劝解道。

“草儿，别跟小苟子生气，气着自己不划算。”赵澜看了看草儿，又望了望门外的小苟子，笑着给她支招道：“你去让苟掌柜在塔尔城给你买点花儿粉儿首饰什么的，多实在啊！比跟他生闷气划算。”

草儿眼睛一亮，旋即又有些不自信地说道：“可……可万一他不肯，多丢脸啊？”

“嗨，你就说他方才的话伤害到你了，你给他做了哪些哪些事需要补偿。他不给，你就撒娇，你就哭，哈哈……”赵澜一边吃一边笑。

“你啊？哪那么多馊主意？”武承嗣无语地给她夹了一个饺子，放在碟子里。

“我试试去！”草儿双眼发亮地跑了出去，引得屋里的人一阵哈哈大笑。

不多时草儿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一脸喜色地坐到炕桌前吃了起来，也不闹脾气了。

“草儿，苟掌柜答应了？”皖娘一边给赵澜赶制着行军被，一边笑问道。

“嗯，他答应给我买一套西域的首饰作为补偿。”草儿喜滋滋地说道。

“呵呵！西域的宝石可漂亮了，以前我夫君也曾送给我一套西域的蓝宝石首饰，就是样式和大靖不一样，不好戴出去。”皖娘笑道。

“那我让他带大靖的首饰，不要西域的。”草儿忙跑了出去，瞎子也能看出来，她哪里是想要首饰，分明就是为了和小苟子多说两句话。

“呵呵，草儿这丫头俺喜欢，勤快！”赵奶奶笑眯眯地赞道。

如今她是把小苟子当做亲孙子看待的，日后草儿若是嫁给小苟子，家里可就添了个能干的孙媳妇，这可是多美满的事儿啊。

“草儿确实是个能干的丫头，日后鸡精坊我也想要交给她管。”赵澜赞同地说道。

“澜儿，你看看这个被筒子，按照你的要求，拿鸭毛绒子做的，这些鸭毛都是赵利去各家各户要的。”皖娘打了个疙瘩，咬断线递给赵澜，她连熬了两宿，总算做出来了。

“皖娘，你手艺真好，摸着好暖和！”赵澜欣喜地摸着鸭绒睡袋，除了面料不是防水的以外，皖娘手工做的睡袋，哪里都不比穿越前户外用品专卖店里的差。

“你是怎么琢磨出这个的？还真不错！若是兵士人手一个，格尔萨也冻不死人了。”武承嗣摸了摸睡袋，感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