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您哪儿需要给我个地址，我到时候给送去！”

关文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可能老天庇佑吧。

赶紧掏出本子打算记。

谁知道人家递过来一张名片：

“晚上八点钟，送到这，到时候给你结账！”

关文接过来一看。

“麻雀馆，这是什么地方？”关文喃喃自语。

不过下头有详细地址，平乡县，几号几号都写的很清楚。

关文刚抬头要道谢财神爷，车子已经走了。

太哇塞了。

关文拿着名片就往厂里赶。

聚精会神的整理这几天的劳动成果，已经两千一百八十个了。

还差呢，只能加班到晚上七点钟了。

黄毛是憋坏了。

看到关文回到办公室他就跟着进去了。

“干嘛？”

关文看到从门缝里塞进来的那脑袋，手里的算盘没停下。

时不时写写画画做笔记。

“没啥，姐，怎么今儿加班了呢？”

“客户那边要！”关文没抬头，算了成本之后，得出来一个数据，这是净收入。

这一部分钱还有赵贤的。

关文想来想去都是赚。

“客户要啊！”

关文勐地抬头看向黄毛：“你想干嘛直说好了。”

黄毛这才挠挠头：“我想提前下班！”

现在一个人做出来的产量影响到她能不能拿出那么多的烟花：

“你没女人没家事的你请假干嘛？”

“不是，姐，我这不是为了帮你打听消息吗？听说今儿晚上他们都聚会呢，我也想去，好歹吃顿好的吧。”

黄毛皱着眼皮祈求的模样试探着。

关文一愣，手指头从算盘上收回来：“去吧，反正你工钱得减。”

“好嘞！”黄毛转身就跑。

关文摇摇头，这会儿又不在乎工钱了。

算了一笔账出来摆在面前，十块钱一根，三千，那就是三万。

她跟赵贤平分，一人一万五。

也不错，好歹赚了一大笔呢。

关文看了看时间，七点了。

起身到厂房里头点货。

封箱的开始封箱，关文一箱箱的搬到身后，没多久，堆了一小山这么大。

这时候关文才头疼了，她好像脑子不够用，这么多不可能骑自行车给拖过去吧。

黄毛也不在，干体力活的都没有。

关文回到办公室打了个电话，那头先传来了剧烈的咳嗽：

“赵贤，你没事吧，我本想找你帮忙呢，你咋咳嗽这么厉害？”

关文觉得真不该总麻烦他。

那头赵贤好不容易顺好了气：

“呵，没事儿，我就是怕冷，容易着凉，你需要我做什么？”

关文心里一沉，她细细想来其实和这个男的没有什么超越与合作伙伴之间的关系。

可偏偏这话的弦外之意没那么简单。

难道关文需要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他真的好像那个人。

“我想你开车帮我拉一下烟花杆子，找了个头绪卖出去了，到时候咱平半分呢，可……”

这么冷的天出来会不会更严重？关文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

只是，这话都没说完呢，那头就答应了：

“多少？皮卡行吗？”

关文一下子哑然了：“够了，皮卡能拉的下。”

挂了电话，关文看着一堆的烟花杆子，心却移到了另一处。

办公室。

桌面上。

昨天老三画的涂鸦，这些毫无章法的画，颜色特别突兀。

黑红线条，白黑，和绿红。

可关文也心血来潮修改了一下，吧那些稀碎的线条涂涂画画。

竟然有了一张人脸。

不过，他的脸已经被大火灼伤过，唯独那对眸子如星辰一样，永不退色。

这个人，他其实从理论上来说，根本不是人。

她没有人的螺旋状基因，也没有人那般平滑的皮肤。

但是那双眼睛透彻的很，像是泡在水里的半透明的上好墨玉一样。

叮铃铃！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好，我这就叫人搬出去！”

挂了电话，关文起身带头搬了一箱出去。

招呼十来个工人搭把手，弄完了就下班 。

厂房外，赵贤穿的很多，毛领的裘皮大衣，把他的身子包裹着，露出的脑袋白的如玉，像个摆在绒毛的剥皮鸡蛋。

锁了厂门，关文上了车门。

车厢里的温度很高，暖气开得让人觉得燥热。

可握住方向盘的手森白森白的，那张脸本就白的想羊脂玉，此刻却如纸一样。

“哪家要的？”他声音细微。

“地址在这！”关文直接掏出名片递给他。

他低头看了一眼：“赌场开张啊！”

“啊？”关文差异的看着赵贤。

赵贤没有意外：“怎么，你不知道麻雀是赌场？”

关文瞬间脑袋膨胀，六神无主的脑海中呈现出无数个画面。

麻雀？麻家的？

今儿那个老爷子？是……

关文心里顿时没有了即将赚一大票的欢快感，反而蒙上了一层恐惧感。

他要是知道自己把他儿子给废了，还不得杀了她？

想着，关文又长出了一口气，今天见面他并没有异常的反应，难道他还不知道？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麻强开赌场，他儿子麻四也是个街头混儿，最近刚开了一个地下赌场，在很隐秘的乡下开的。”

赵贤的话把关文拉回现实。

“哦，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他愿意出钱就行。”关文系上安全带。

“嗯！”赵贤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启动车子。

平乡县是文昌县的邻居，一条石子路直接行使到十里路外，开始陆陆续续看到屋舍。

关文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你身体一直都这么不好吗？”

赵贤也不避讳，自嘲的笑了笑：“嗯，从小就身体不太好，家里人说我属蛇的，一到冬天就得藏起来。”

关文噗嗤笑了。

平乡县的县城和文昌县差不多，做生意的，摆摊的，还有不少店铺，小饭馆。

只是在这懂的人手都没地儿放的季节，显得格外冷请。

唯独那小饭馆热闹的很，门口形色各异的人，有的头发染得跟机关单位门口的花坛似的。

摩托车自行车东倒西歪的挤放在路对面，地上炸开了一地的嫣红炮皮。

关文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那山羊胡子老头。

他正从小饭馆里头走出来，迎接一位刚下车的朋友，看样子那是他朋友。

关文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赵贤，麻家这么明目张胆的开赌场，难道公家人都不管吗？”

赵贤停下车拉上手刹，指了指挡风玻璃外的那人：

“那个人你见过吗？”

关文顺势看去：“那个穿中山装毛呢大衣的男的？自然卷那个？”

“嗯！”赵贤澹澹的说道：“他是平乡县，县派出所新上人的局长，李康健。”

关文重新看去，那李康健离着遥远就递出去手，快走几步笑脸相迎的握上了麻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