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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消失的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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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林又红又回到了乱哄哄的小吃街。

出租车明明可以开进丽都花园小区,可以一直开到家门口,但在经过小吃街口的时候,林又红忽然瞥见街头的路边有个卖凉皮的摊位,那是小西最喜欢吃的,林又红心里一动,让出租车在这里停下了。

这摊上卖的凉皮透明干净,质地饱满,看起来十分诱人,林又红买上凉皮就往回走。

回家的路上,有人和她打招呼:“蒋主任好。”

走了几步,又有一个说:“蒋主任买菜啊?”

再一个说:“蒋主任你就住在桂香街啊,上班方便的。”

林又红哭笑不得,进了丽都花园,到了自己家那幢楼的楼下,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站在那里,一看到林又红,老人笑了,说:“你回来了?”

还好,这一位总算没有喊她“蒋主任”,他知道林又红不认得他,又自我介绍说:“我姓潘,是桂香街居委会的,我负责搞维修,听说你家煤气灶有问题,来帮你看看。”

旁边有个邻居家带孩子的中年保姆跟林又红说:“老师傅等了你半天了。”

林又红愣了一下,昨天那个小陈确实说过有个搞维修的潘师傅,林又红虽然不想和桂香街居委会再扯上什么关系,但毕竟人家都上门来了,还是位老师傅,而且又在她家楼下等了好一会了,林又红赶紧请潘师傅上楼进屋,跟潘师傅介绍说:“煤气灶好像没有坏,不过你既然来了,帮我看一看吧。”

潘师傅上前试了两下,说:“你是不是手一松火就灭了?”

林又红说:“是呀,可是他们点的时候,都很正常,就奇怪了。”

潘师傅说:“不奇怪,这个电子打火确实有一点问题——”

林又红说:“可是为什么他们点的时候不出问题?”

潘师傅说:“他们可能用得多,用惯了,习惯了它的性子——”

林又红说:“煤气灶还有性子哈?”

潘师傅说:“有的,它是个慢性子,你可能是个急性子,你点着了就想松手,就不行,你点着后,轻轻地按一会儿,再慢慢地松手——你来试试看。”

林又红按照潘师傅的吩咐上前试过,只试了一次,果然成了,又试一次,还是成了,不由奇怪说:“咦,咦——”

潘师傅说:“你多用几回,就习惯了,就有感觉了,但是说到底,还是煤气灶的电子打火有些问题,不过问题不大,而且,这个我没有本事修。”

林又红自己能够打着火了,已经很高兴了,赶紧说:“谢谢谢谢——”又奇怪潘师傅怎么会知道这事情,肯定是那个小陈告诉他的,但心里对小陈没有好感,不愿意相信是小陈做的好事,就不提这一茬了,拿出钱包问潘师傅:“修理费,多少?”

潘师傅笑道:“居委会的,都是免费修理的。”一边说,一边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自己装订的本子,递到林又红跟前说:“麻烦你帮我打个分吧,这是居委会要求的。”

林又红一看,原来是一本桂香街居委会的维修登记册,大约有二三十页,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登记着各种不同的维修情况,表格的内容有编号、姓名、详细住址、修理内容、故障描述、接收人、修理意见、服务和修理情况,最后是业主意见,业主意见分了三种,一是满意,二是一般,三是较差。

林又红在后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地址,修理内容是“煤气灶点不着火”,后面还有一个括号,里边注明“手一松就灭火”,看起来登记的人十分细心,转达的人也十分细致,表格上服务方式一栏是“上门修理”,最后一栏是打分,林又红看了看其他人打的都是满意,还有人手写了“非常”两字,林又红就在“满意”这一栏中打了个勾,交还给潘师傅,潘师傅将本子收起来就告辞了。

送走潘师傅,林又红不由又想起那个小妖精小陈,昨天明明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可能自己先入为主,错怪她了吧。

潘师傅来过这一趟,林又红乱成一团的心思总算渐渐平静了一点,才感觉到肚子有点饿了,一看时间,都快一点钟了,她从冰箱把宋立明早晨替她备好的午饭拿出来准备加热,打开冰箱一看,吃了一惊,上午买的凉皮,明明回来就放进冰箱的,现在居然不见了,再仔细一看,不是不见,是化掉了,化成了一滩黑乎乎的浆水,林又红端着碗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心里紧张得怦怦乱跳,幸亏是上午买的,如果下午买回来,晚上就做给小西吃,那才真的要急死人了。

这个小吃街和菜场,竟然卖出这样的东西,难道市场没有监管,只看到城管在管占道经营,和占道经营比起来,食品安全更是人命关天啊,林又红心里正急火上攻,门铃响起来,从窥视镜朝门外一看,竟是俞晓追上门来了,真是死缠烂打,林又红打开门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家,不怕扑个空?”

林又红能说会道,俞晓也不逊色,立刻嗲嗲地说:“喔呦,林姐,你一下岗女工,能到哪里去——我呢,就是要给林姐来个突然袭击,看看你到底在于什么——”

林又红说:“我一下岗女工,能干什么?”

俞晓又夸张又仔细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说:“难说,难说,你明知我急着找你,好不容易约到了,你又跑了,这不是你的个性,我得亲自来侦察侦察,有什么新情况——”

林又红也不管俞晓说什么,过去打开冰箱门就给她看那个化成了黑胶水的凉皮,说:“真是后怕,以前也听说桂香小吃街乱来,没有亲身经历,还真不敢相信真乱成这样,怎么就没人管呢,那么多人天天在那里吃的吃,喝的喝,吓死人了——”稍一停顿又说:“到底应该谁管呢,工商?城管?卫生检验?居委会——”

俞晓笑了起来:“你怎么想到居委会去了,居委会怎么管得了小吃街食品安全的事。”

林又红说:“但是小吃街在桂香街社区范围之内,我昨天到居委会去过,看到他们墙上还挂着小吃街的分管责任人的名字呢——我去问一下煤气灶修理的事,当时没有人,我以为就算了,没想到今天他们上门来维修了——”又想到昨天晚上居委会的老书记专门上门来帮助调解误会,林又红感叹说:“居委会的干部,也不容易的,也——”

俞晓打断她说:“林姐,我忍你半天了,你真不把我的事放在心上——你觉得我就是个广场大妈,闲得无聊来听你汇报居委会大妈,我请你去,你不打声招呼就跑了,我进你家,你也不道声歉,你甚至都没有说一声你坐,一杯水也不给,你就开口一个居委会,闭口一个居委会,怎么,你想让居委会来给你安排新工作——”

林又红这才回过神来,说:“哦,知道了,你不是居委会大妈,可我也不是居委会大妈,我也没那么好骗,你这么急着要我去金宏,到底是什么目的,你不说清楚,我是绝不会理睬你的。”

俞晓这才松了一口气说:“林姐,你这么说,我心里还好受些,至少,你心里还是有金宏的,可是,打从我进你家门来,你倒是说的些什么啊?”

林又红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正常,说:“我说了什么?”

俞晓说:“林姐,真是当局者迷,你都不自知,你简直、简直不可理喻——好了,林姐,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今天金宏你也去过了,大致情况你也知道了,你到底有什么想法——”

林又红说:“拜托啦,我才刚刚送走老马,这几天,我只是想自己给自己放几天假,陪陪家人——”

俞晓说:“林姐,你是那样的人吗?你在我面前,还要假装自作多情啊,我还不知道你,你满心眼的就是做事——除了家事啊,嘻嘻嘻——林姐,我估计,你推三托四的,肯定是脚踩着几只船呢——”

林又红不客气地说:“我脚踩几只船,关你什么事?”

俞晓说:“你小心踩的不是船,你小心踩到*哦——那可是要炸得粉身碎骨的!”

林又红当然听得出俞晓的言外之意,也能猜测到,俞晓恐怕早就知道赵镜子在给浦见秋当说客呢,但是她不明白的是,俞晓和浦见秋,怎么会同时要拉她入伙呢,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是恩仇记,还是苦肉计,或者是空城计?

两个人正斗得激烈,林又红的手机猛地响了起来,平时很悦耳的铃声这会儿像个催命鬼似的尖利,林又红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电话,即刻掐掉不接,继续和俞晓说话。

过了片刻,手机又响了,仍然是刚才那个电话,看起来还挺固执,不过林又红更固执,仍然不接。

俞晓探究似的看着她的脸,带点挑衅说:“嗯,当我面不方便接哦。”

林又红说:“去你的,陌生电话,一概不接。”

俞晓说:“那倒是,我刚有过教训,前几天也有个陌生电话,打了不接,再打,我没挺过去,打到第三次,忍不住接了,结果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骗子——”

俞晓话音未落,电话又来了一次,林又红说:“你打,你打,就是不接。”仍然掐掉。

俞晓却提醒她说:“会不会是送快递的,你不接,他找不到人,如果是认真负责的快递公司,货会退回去的。”

林又红说:“不可能,我从来不搞网上购物电视购物之类。”

俞晓说:“呵呵,万一是人家快递的情书呢。”

林又红说:“看起来你经常收快递情书噢,有经验噢。”

她们已经无法聊天了,因为电话又响了,又因为一再地响起,连铃声都变得火急火燎了,仍然是陌生的手机号码,但不是刚才那一个了,换了一个,依然坚持打了三次。

林又红干脆调到了飞行模式,这才安静下来。

但是林又红的心却没有安静下来,好像这个电话一直在考验她,为了摆脱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林又红主动跟俞晓说:“快坦白吧,你如此火急火燎要我答应到金宏,到底是在对付谁,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林又红什么脾气,能被你蒙在鼓里就上贼船吗?说吧——”

不等俞晓回嘴,林又红下意识地又把手机恢复到待机状态,俞晓看到了,手一指,刚要戳穿她,手机又响了,这回不再是电话,改短信了,林又红打开一看,短信内容很奇怪:我是居委会的小陈,有急事,十万火急,十万火急,请务立刻打我手机,或者打余老师电话,余老师手机多少多少,或者打潘师傅电话,电话多少多少,最后是数个感叹号和数个满头大汗的鬼脸。

林又红一气之下,刷的一下把小陈的短信给删了。

手机又重新回到飞行模式,但林又红的心情已经被彻底搞乱了。

俞晓怀疑地盯着她的手机,说:“删得这么快,干吗?”

林又红说:“不想看到。”

俞晓意味深长地道:“什么人呀,让你这么又爱又恨的?”

林又红脱口说:“小妖精。”

俞晓愣了一下,怀疑说:“小妖精?谁是小妖精?难道,难道——骂人小妖精,只有一个可能,你们家老宋出——”

林又红又气又急道:“呸,呸你个乌鸦嘴,我家宋立明,不是你——”

恶毒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俞晓也接了个火急火燎的电话,风一般地又冲出去了,不过临出门她还是不屈不挠地回头对林又红说:“林姐,你别高兴得太早,你等着,我还会来的!”

林又红朝着被俞晓带上的门看了半天,想了半天,只觉得自己对这个老同学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吃不透,正琢磨着,手机又响起来了,一看,仍然是刚才不断骚扰的那个陌生的电话,小陈的电话,林又红真拗不过她,只得接了,那边一看接通了,赶紧说:“林总,我是小陈!”

林又红没好气地说:“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码?”

小陈不回答这个问题,却说:“我在你家楼下等了半天了,不敢打扰你,看到你家客人走了,我才打你电话的。”

林又红没好气说:“什么事?”

小陈说:“我按你家房间号了,你开一下楼下的门吧,我上来。”话音未落,果然墙上的可视电话响了:“有客人来了,请开门。”

林又红实在不喜欢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小妖精,一再烦人缠人,现在竟然直接打扰到她家来了,她不仅有点讨厌,甚至警觉起来了,赶紧说:“别,别,有什么事我下来说。”

小陈说:“没事的,不用麻烦你下楼,还是我上去吧。”

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而且完全不在乎别人对她的态度?她到底是听不懂还是故意装糊涂,林又红不再和她多说,也不想细细琢磨她,挂了电话,出门坐电梯下楼。

林又红出来,小陈正和一个保安大哥在聊天,一看到林又红从门道里出来,小陈立刻丢下保安朝她走过来,脸上堆着笑,但是她的笑怎么看怎么别扭,和昨天在居委会那样子,又完全是另一种腔调了。

那一瞬间,林又红感觉自己又上了她的套了,这小妖精还真是妖,林又红忍不住戳穿她说:“难怪,有人上门来服务了——”

小陈道:“不客气,不客气,不用谢的——”

林又红毫不留情说:“我没有想谢你,我只想看看你的真实目的——先是假装热情地让潘师傅来修煤气灶,潘师傅才走不久,你就来了,这不是事先设计的,还能是什么?”她一边说,一边不由自主地冷下脸来:“说吧,你跑我家来干什么?难道我又骗了谁的钱?”

小陈脸上的笑已经堆不出来了,急切地说:“不是的,不是的,是老书记请你去一下——”

林又红毫不客气打断她说:“老书记是谁,不认得。”虽然昨天晚上老书记来替她解了围,但她才不愿意和这些人扯上什么关系,顾不得感恩,赶紧否认:“别说老书记,你是谁我也不认得,我们家不欢迎陌生人来访,你走吧。”她见小陈仍然厚皮厚脸不肯走,又加重语气说:“既然老书记已经来过,也已经道歉了,还有什么好多说的——”话说出口,心里觉得不太妥,改口道:“本来也不用她来道歉,不该道歉的来道歉,该道歉的不道歉——”

小陈知趣地说:“是我应该道歉吧,道歉就道歉,无所谓的啦——不过你可能误会了,你的名字、你的情况、你家的住址,真不是我告诉他们的——其实,桂香街这边的人,社区的,尤其是老街老巷这边的人,很多人都认得你——”

这话更不可信,林又红在联吉氏工作的这几年,或者说,他们家搬来丽都花园的这几年,林又红上下班都有车接送,从来不会、也从来没有时间在桂香街社区多走动,小吃街、菜场基本不去,跟这一带的人,几乎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怎么会有许多人认得她,估计小妖精又要出什么怪,林又红赶紧推挡说:“你搞错人了,我真的不认得你,你别想夏老太的事情再重演吧。”

小陈却还不折不挠说:“我没有骗你,你虽然不和大家打交道,可是你们家宋老师,跟大家蛮熟的。”小陈这话一说,林又红还真无法反驳了,宋立明确实属于自来熟性格,和什么人都能打成一片,和什么人都能聊上几句,无论是卖菜的,还是收旧货的,他都可以称兄道弟,不过,宋立明是宋立明,林又红是林又红,他们不应该互为代表。

好像看穿了林又红的心思,小陈又说:“你们家宋老师,经常跟大家讲到你,他很为你骄傲的——”林又红越听越不自在,小陈虽然口无遮拦,说话不负责任,但她此时说的话,关于宋立明的这些话,林又红却是相信的,她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嘴上不肯服软,强硬地说:“你说的这些,和我没有关系——”

小陈笑了笑,但是看得出,是硬挤出来的笑,和昨天下午林又红在居委会看到她时那没心没肺的欢乐完全不同。

这边林又红拒人于千里之外,那小陈却还是十分想讨好她,似乎在没话找话:“你们宋老师人缘可好啦,非常好接触的,不仅和我们社区的人熟悉,他和社区医院的医生护士也都很熟悉,关系很好的哦——”

林又红十分敏感,想回敬她一句:“你的意思是我不好接触啰。”但话到嘴边,觉得和这小妖精胡扯完全没意思,就改口道:“因为我母亲去年在社区医院住院——”

小陈笑着说:“是呀,人家都以为是你婆婆嘿。”

林又红刚一张嘴,又闭上了,小陈随口说的一句话竟然把她的嘴堵住了。

去年冬天,林又红的母亲摔了一跤,髋骨骨折,需要卧床静养,但又不能动弹,父亲年纪大了,根本照顾不了她,请护工也搞不定吃喝拉撒,每天几次拖起来放下去,骨伤根本不可能痊愈,反而加重了病情,只得找医院住院,可是医院床位紧张,只收手术病人,不收康复病人,再转辗了几处康复医院,也是一床难求,最后宋立明想到了桂香街社区医院,一联系,果然住进去了。

当然,这中间这一切的麻烦,都是宋立明一个人搞定的,那一阵,联吉氏正在搞产品升级转型,林又红忙得没日没夜,根本照顾不了母亲,直到母亲住院后一个多星期了,林又红才抽了一点空,到社区医院去看了一下母亲。

和母亲同病房的病友对母亲说:“你儿媳妇够忙的,这么长时间才来看你一下。”

母亲没有吭声,林又红脸通红的,也没好意思吭声。

临走时,母亲对她说:“你安心工作,我没事,有这个三摇病床,我的困难就解决了,宋立明天天来看我,带骨头汤,带各种吃的,我都长胖了,还有,这里的医生护士都很好,特别是小何护士,对我照顾得可好了,你放心吧,又不是什么要命的病,就是熬着,熬过三四个月就解放了。”

林又红特意找到护士小何,塞给她一个红包表示感谢,小何却涨红了脸,怎么也不肯收,林又红拗不过她,只得收回来。

后来母亲果然提前康复出院了,就是从那时候起,宋立明和社区医院也熟了,家里人有个小毛小病的,也不用上大医院排队,只需要到社区医院开个药,十分方便。

虽然林又红不能判断小陈是否在挖苦她,但她的心情已经败坏了,而且越来越糟,无论如何,她也不应该败在这小妖精手里,她不再和小陈废话,不客气地说:“既然宋立明人缘好,你有什么事情找他就是了。”这话说的,完全就不是林又红的水平和境界了,她自己也觉得奇怪,难道自己是在吃宋立明的醋?但是不这么说,实在是赶不走小陈。

小陈已经试过努力了,发现林又红是滴水不进,小陈的斗志终于渐渐消沉下去了,眼睛也暗淡无光了,整个好像变了个人,不那么刁钻,嘴也不那么尖,不那么碎了,她神情沉重地垂下了眼睛,过了好一会,才说:“你实在不肯去,我也没办法了,老书记,可能快不行了,她惦记着想见你一面——”

林又红警觉地盯着她,怀疑说:“快不行了?怎么可能,昨天晚上她还来我家,不是还能说会道的么。”

小陈说:“老书记得了重病,但是居委会干部和居民谁也不知道,她一直瞒着大家,前一阵开刀才请了半个月的假,昨天晚上在你家晕倒了,送她到医院抢救,才知道了真实情况,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她一直是带病上班,找不到她的时候,她是在医院做化疗,每天一做完化疗就回来上班,结果——”

林又红十分吃惊,停顿了半天才说:“为什么,她为什么生病都不好好治疗休息——”

小陈沮丧地说:“唉,别问为什么了,人都已经这样了,你如果不去,我就回医院去告诉她了——”

林又红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碰上这样的事情,简直是莫名其妙,甚至离奇,她既无法拒绝小陈,也不觉得自己应该跟上小陈一起到医院去见老书记,按林又红的性格,在工作和生活中,极少会长时间处于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要么往前,要么后退,她从来都是遇事不慌,判断迅速,处理果断,可是面对这个“九〇后”向她提出的完全不合情理、莫名其妙的要求,她怎么也无法果断处理。

小陈的手机收到短信,小陈看了一眼,低着头说了一声:“我等不及了,我走了——”

林又红愣了片刻,喊住小陈说:“我问一下,你知不知道老书记为什么要叫我去?”

小陈停住脚步,等了一会才说:“对不起,我骗你了,老书记没有喊你去——”

林又红生气说:“说了半天,你嘴里有没有一句真话?你真是满口谎言!”

小陈说:“是我觉得老书记想让你去看看她,我猜的,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只好以老书记的名义,没想到,老书记也请不动你——”

林又红说:“老书记想让我去,她自己不会说,还要你猜?”

小陈说:“可是,老书记已经说不动话了——”

林又红心里一紧,又忍不住问:“你知道有什么事吗?是不是老书记要跟我说什么?”

小陈说:“我不知道,如果老书记有话要说,那肯定是居委会的事——”

林又红脱口而出:“居委会的事和我——”下面半句“有什么关系”生生地咽了下去。

小陈最后朝林又红掠过一丝失望的眼神,说:“可能,和蒋主任有关系吧——”

林又红奇怪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蒋主任”怎么时时处处会出现,不由问道:“你们大家一直在说蒋主任、蒋主任,这蒋主任到底是怎么回事?”话一出口,立刻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狗拿耗子,狗性不改!”

小陈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我也不知道蒋主任怎么回事,你要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吧。”

林又红气得冲着小陈的背影说:“怎么是我想知道?你居委会的事情我为什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去问蒋主任的事,我真那么爱管闲事吗?”

也不知小陈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这些话,她没有再停下,头也不回地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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