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饶一脚踩住那鬼的头颅，他的七窍流出来的血更多了。

“我说的吧，不要动他，看来你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姬饶话音一落，脚上猛地用力，轻轻碾着那鬼的头，鬼惨叫一声，不过顷刻间便在姬饶脚下化作了齑粉。

红衣鬼慢慢消散在空气里，连带着他汩汩流出的黑红血液，仿佛不曾出现过一样。

楚修惊魂未定，他抬眼看着姬饶，半晌才张开口道，“谢谢。”

姬饶转过身来，慢慢走到楚修面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修的错觉，他总感觉姬饶的身子好像变得透明了些。他看着姬饶身上已经破破烂烂的婚服，在看到他重新生出来的手臂的时候，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

姬饶扯了下嘴角，有些迟钝的，“我能有什么事。”他静静的抬眼看着楚修，“你说过的，娶我。”

楚修并非言而无信之人，虽然当初答应姬饶确实是情非得已的情况，但是话一出口他便不会反悔。

他忍下心中的厌恶，“冥婚？”

“不必，我与常人无异，我要踏入你楚家的大门，跟你正大光明的拜堂成亲。”

楚修面色难看了两分，他闭了闭眼，沉默片刻，妥协了。

“到时候你在你父母面前怎么安排我的身份就是你的事情了，日子就定在十日之后吧。”

那是一月中对鬼来说十分有利的节日。

姬饶凑近楚修几分，楚修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阴冷之意，姬饶本身是极为冰凉的，但是却又控制不住的贪恋楚修身上那本不属于他的温暖。

他轻轻张了张嘴，但是却犹豫了。

虽说吸少许阳气并不会影响什么，但是楚修毕竟是容易招鬼的体质，若是再被吸了阳气，对他日后怕是会不利。

于是姬饶只是轻轻弯了下唇角，“明日我会来找你的。”

说完他就消失在房间里。

楚修盯着空气看了半晌，最后沉沉的叹了口气。

……

方初年是从铺子里出来的。姬饶给他的那些东西，他就算是贱卖，也值数不清的大洋，他拿着这些钱去买了铺子，开了厂子，他知道国内动荡，不久后必定有一场硬仗要打，所以最近甚至动了从国外进枪支大炮的念头。

只是枪支这些东西还是不被允许的，他要是做这些，还是得私下了做。

虽然危险，但是只要做好了，不愁拿不到暴利。

他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见识远见绝非普通人所及，只要能给他一个机会，他就是死死的抓住，并拽着这机会慢慢往上爬。

他跟人商量完事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车夫就在外面停着等他，看见他出来之后立刻笑道，“方老板，走不走？”

方初年听着这称呼，看着车夫看着自己时脸上的笑意，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嘴角也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再也不是方家那个窝在大杂院里连给母亲看病的钱都拿不起的落魄大少爷了。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