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饶茫无目的的站在那，看见一队医生过去就跑过去问，“你有没有看见两个男生，年纪不大，长得不错……”

“没有没有没看见，别挡着。”

“让一下让一下。”

姬饶被推开，他看了看周围，茫然的往前走着，他的腿骨折了，只简单的用木板固定了一下，好几回要被绊倒了也不介意，看见有帐篷就进去看看。

像他这种算是幸运的，还有很多人少胳膊少腿的，老远就能听见他们的惨叫，这里比刚地震的时候更像人间地狱。

“姬饶。”

听见熟悉的声音，姬饶面上一喜，转过头去就看见司节宇刚钻出帐篷。他身上的衣服灰扑扑的，脸也很脏，整个人瘦了一圈，像是非洲逃难的。

“司节宇……”姬饶拐着腿走过去抱住了司节宇，有种劫后逢生的喜悦，“你还活着，太好了。”

“你没事吧？”

姬饶摇摇头，“没事。”

他放开司节宇，司节宇看着他的脸色，红润的，也不憔悴，嘴唇也不干裂。

“你是不是有水？”

姬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没吭声。

司节宇喂了贺文自己的血贺文都差点没撑过来，姬饶一个人是怎么撑过来？

姬饶没说话，司节宇又垂下视线看姬饶的腿，“骨折了？”

“嗯。”

“别的地方呢？”

“没有了……”

司节宇面无表情的看着姬饶，语气平淡，“我以为你要死了。”

“司节宇……”

“我以为你要死了！”司节宇突然红着眼眶喊，他伸手指着帐篷里，“贺文现在生死未卜，就是因为先去救了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姬饶冷下了脸色。

“姬饶，你太自私了。”

姬饶冷笑了一下，“我哪里自私了？不给水？水是我的，凭什么给他。先救的我？司节宇，是你自己以为我伤得很重，从头到尾我有说过我伤得很重吗？”

司节宇眼睛里充了血丝，他看着姬饶还能笑出来的脸就想到贺文冰冷的一点生气都没有的脸，他抬起手。

啪。

那力道太大，姬饶直接摔在了地上，他的脸肿了，手贴在碎玻璃上被划破了，姬饶脑袋嗡响了好长时间，眼前都一阵阵发黑，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抬起头看司节宇，脸上挂着冰冷的笑意，“你心疼贺文，凭什么让我也心疼？我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是这么恶毒，司节宇失望的看着姬饶，“我以为你会变好的，是我错了，你不会变的。你永远都是那个自私无耻又让人恶心的姬饶。”

姬饶看着司节宇的背影，笑了一下。

他自己慢慢爬起来，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蹲下来，一点点挑手掌上的玻璃渣，他整个手都被鲜血沾满了，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一点点拔。

等拔完了，姬饶就踩着那片废墟出去了。

姬饶自己坐车回去，车上的人不知道他是地震区出来的，看见他的模样都尽量往远了躲。

坐了三个小时的车，姬饶才回了家。

一到家他就看见有团黑影蹲在他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