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十四·序列与言灵
洛孤鸣看着眼前这个优雅的老男人。
没有想象中的不着调，虽然在电话里声音比较跳脱，但现实见到了却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流动着金属光色的金丝镶边框架眼镜和瑞谢尔教授匹配度极高，简直是互相辅助而成的存在，头发被打理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严谨的科研学者气质扑面而来。
“洛孤鸣，非常欢迎你加入我们学院，你将是我此行最大的收获。”
“等一下，我还没有答应啊.......”
洛孤鸣张了张嘴，低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
对面的瑞谢尔教授眉开眼笑。
“既然孤鸣你也没有异议，那我们就先签署保密协议吧。”
“啊哈？”
洛孤鸣不解，“为什么会有保密协议？”
“啊哈哈，太着急了，我都给忘了。”
瑞谢尔教授正了正神色。
“那么洛孤鸣同学，你对神学怎么看？”
“没有研究过诶.......”
洛孤鸣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如何回答，为什么话题忽然就跳到了神学上面。
“那你觉得世界上有鬼吗？”
洛孤鸣歪了歪头，仔细想了想。
“应该有吧，人有灵魂和肉体嘛。死了之后肉体腐烂了，灵魂没地方去就只能变成鬼咯。”
“太好了，学院要的就是你这种天才。”
洛孤鸣瞪大了双眼，麦格学院招收自己的欲望会不会太强烈了一些。
“你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是海，但偏偏要分成几个海域吗？”
“为什么诶？”
对于这种问题，洛孤鸣表现出了明显的好奇。
“因为海的下面就是地狱啊！那里就是鬼族居住的地方。恶鬼一族栖居在深海，掌握着强大的力量，给深海蒙上神秘的色彩。”
瑞谢尔说着张开了双手，彷佛在拥抱着什么。
洛孤鸣面色古怪地望着他，这个大学教授，该不会脑子是坏的吧。
“还有很多很巧合的事情，你不觉得奇怪吗？”
“阿咧？”洛孤鸣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比如说？”
“为什么树木要被称作木？你没发现它和墓地的墓是谐音吗？你觉得有什么生物能够长到百米以上？偏偏树木就可以长到那个高度，按理说树木也是生物的一种，你想过为什么吗？”
“诶，你这么一说，确实蛮奇怪的。”
优雅而高贵的教授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到洛孤鸣的耳边。洛孤鸣已经准备好见势不对就马上往外跑，这个动作怪瘆人的。
“那是因为，它们本来就是泰坦神族的坟墓！”
轰隆！
洛孤鸣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好像有什么事情忽然之间就贯通了一样。
他冷静地认为这不过是一种猜想，却感受到了潜意识里散发出的认同。
“泰坦神族”四个字似乎勾起了他血液里某些成分的燃烧。
瑞谢尔教授看到他这副模样，开心地有些手舞足蹈。
“我就说嘛，不可能搞错的！”
他忽然将强而有力的双手扣在洛孤鸣的肩膀，将他扳正面对自己，“你是命运的抉择，亿万中无一的奇迹。”
接着一股晦涩难懂的语言不知从何处响起，像是盛大的献祭前古老巫师的吟唱。
洛孤鸣忽然觉得昏昏欲睡，就这样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
黑。
无尽的黑。
不久之后，远远地好像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洛孤鸣听不清那是什么。
声音越来越大，他渐渐听清了话语中的内容。
那是一种超脱于现代文字体系的内容，明明他一个字都听不懂，却可以明白其中的意思。
.……
“王！”
“快醒醒！”
“王！快醒醒！”
“你一定要活下去！”
这股声音在洛孤鸣脑海里越来越清晰，他睁开了双眼。
.................
“你看到了什么？”
瑞谢尔教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洛孤鸣垂下头，沉默半晌，一段文字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少年口中喃喃道：
“我看到了整个世界处于规则的混乱之中.......巨大的山峰一座座倒塌.......赤红色的太阳倒悬在天空之中.......滚烫的巨浪在肆意呼啸.......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
说完之后，洛孤鸣眼神重新恢复成清澈。
瑞谢尔教授手舞足蹈，神情亢奋。
“刚刚播放的是修罗一族的觉醒吟唱，附带有言灵的效果。”
“你看到的正是每个修罗血脉觉醒之时会看到的画面。”
“修罗.......”
洛孤鸣有些迷茫地望向自己的双手，彷佛还有金色的符文残留在上面。
瑞谢尔继续着他的亢奋:
“我们是伟大的修罗王的后裔！是最初的阿修罗苦心隐忍换来的尊贵血脉！是清洗者！也是这个世界的最强大的复仇者！”
他举起洛孤鸣的右手，“现在，少年！告诉我，你是选择成为万里挑一的修罗，还是选择成为庸碌无为一辈子的普通人。”
洛孤鸣抬起头看着瑞谢尔教授忽然化为血红色的双眸，忽然意识到一些奇怪的世界已经介入了自己的生活。
“我还有的选么？”
瑞谢尔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我们可以帮你清洗掉自己的记忆，你将不会记得任何事情，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洛孤鸣再次把头垂下，居然开始仔细思索瑞谢尔有些神经质的话语。
什么清洗者啊复仇者啊，自己又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大英雄，真当我们在拍复仇者联盟啊。
自己就是个好吃懒做的社会蛀虫小透明，为什么要向这个世界复仇啊，这不是很奇怪吗？我觉得这个世界其实挺好的啊，夏天可以看少女裙摆下荡漾着青春活力的小腿，微风吹起的时候，少女的裙摆飘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简直棒极了！就像一幅无法复制的名画，这多么值得留恋啊。
秋天可以吹吹凉风看夕阳，地平线开始隐没在黑暗里的时候，整个世界透出来的凄凉美感，也很不错啊。
可是........
怎么说呢?
对于自己来说，好像……
再怎么美的世界都是自己一个人看啊。
当丑陋的事情在身边发生，自己只能一个人捱着，这种感觉真的好糟糕啊。
自己确实是一个小透明，可是小透明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当小透明呢？
至少，我洛孤鸣不愿意。
..........
少年的眼神居然带上了宣誓的诚恳，看上去有些莫名的中二。
“我加入你们。”
洛孤鸣在此刻出奇的平静，那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留恋了，你们后悔去吧，小爷我要踏上去往人生巅峰的征途啦！
万中无一有木有？！听懂了吗！万中无一！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敢的啊，怎么敢瞧不起我这种绝无仅有的天才啊。
只是，这个普通平凡的世界真的不值得留恋吗？
洛孤鸣不知道，也许有吧，但是那都不重要了。
没有时间给洛孤鸣散发愁绪，对面的瑞谢尔教授不再克制，兴奋地在原地手舞足蹈了起来。
“我很重要吗？”
洛孤鸣疑惑地出声。
瑞谢尔教授收敛了一点，神情却还是止不住的眉飞色舞。
“当然，我们学院每年都会给新生评定等级，按F到A划分，A之上还有S级。但是经过我们的综合评定，你是‘超阶’的资质。历史上拥有‘超阶’资质的修罗，无一不是为我们修罗族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他陡然之间目光火热地看向洛孤鸣，“现在，说出你自己内心深处最想说的话。”
“我吗？我没有任何想说的.......”
洛孤鸣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内心深处涌出什么无法阻挡的东西，晦涩难懂的古老语言从他口中不可阻挡地蹦出。
他听懂了。
“言灵·食戟之灵。”
瑞谢尔教授身后忽然飘出来一对枪械，那是一对威力不俗的手枪——‘沙漠·之鹰’。
瑞谢尔教授仔细感受了一下，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不愧是超阶的学生，仅仅才一阶的言灵就影响到了序列四阶的我。”
瑞谢尔教授看到洛孤鸣不解的眼神，出声解释道。
“每个修罗都会有一个可成长的天赋言灵，直视你的内心深处，你会发现一座高塔，一共有十二层，被称之为‘十二阶’。我们按照这个等级来划分言灵的强弱。
序列依托于这种划分，同样被认为是十二阶。
序列存在于你的灵魂，就好像你们中国古代所说说的金丹元婴。
或者说就像游戏里的等级，序列的阶级是区别一个人灵压强弱的标志。
每个人对应的序列都不一样，有的序列是直接从天地之中寻找而来，例如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也有序列是依附于他自己最初的血脉，比如说‘太阳与生命之神·阿蒙·拉’的后裔一般就是序列·阿蒙·拉，“雷电与规则之神·宙斯”的后裔一般是序列·宙斯。
但泰坦神族是比较出色的神族，他们的族人不希望依靠宙斯的力量，从而创造出了不同的序列，例如序列·赫拉克勒斯(宙斯的儿子，大力神)和序列·阿尔忒弥斯(宙斯的女儿，狩猎女神，风暴之神)
序列能帮助你发挥出异于常人的灵压力量，比如带着水火属性的灵压攻击。
而领域的出现则具有随机不确定性，有些人有，有些人则无。
一尊超凡生物的强大与否，衡量标准在于你序列上积累的灵压强度，你的精神力和言灵强度以及你的肉身强度。
而领域则是顶尖的天才才能拥有的强大力量！”
洛孤鸣听完瑞谢尔教授的胡言乱语，看着内心深处的有些出神。
见鬼……
自己静下心来，居然真的能看到所谓的言灵高塔！
而洛孤鸣怔住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内心深处的高塔足足有七座……
当他回过神来，去感受自己灵魂上的序列，却发现灵魂上的代表着序列的虚幻凋像也很奇怪，那正中间闪耀的序列旁边，还有两团灰蒙蒙的物质，尽管不像那道闪耀的序列一样，有些明珠蒙尘的意味。
甚至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可这掩盖不了这两团灰色物质存在的确切事实。
他好像，有不止一个言灵?
自己的序列也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