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愿带着子仇前往白玉台，她快走半步，子仇便跟上半步，贴得很近，路上两人的衣摆总是不可避免地摩擦碰撞。

她停下脚，回头，“你跟我这么紧干嘛，又不会走丢。”

子仇耳尖一热，有些羞恼，面色微沉，“谁紧跟着你，你往白玉台我也往白玉台，恰好顺路。”

方愿对他这番蹩脚的说辞感到好笑，也感到头疼。

“算了，随你。”她无奈。

可子仇又觉得少女在敷衍他，明明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却又这样戏耍他。

“不准走。”他跑到方愿身前，眸子狠狠的盯着她，“你这是什么态度，可怜我吗？”

方愿当真觉得眼前的少年有病，还病的不轻，她被气笑。

少女鲜少笑，连她自己也不知，自己笑起来有多好看，即使笑意不达眼底，也足以颠倒众生，就连飞来的蝶，也在她周身转了几圈才肯离去。

子仇一时看呆了，却被少女接下来的话浇了个透心凉。

“你有什么值得我可怜的？再说，我可怜谁也不会可怜你。”

可怜谁....都不会可怜他吗？

他就那样的，那样的，值得她讨厌吗？

子仇渐渐收起了笑意，眸子愈发的沉，心中交织着恨意，怒意，还有许许多多的不甘，可他终究也没对眼前之人怎样，只是冷冷的转身往回走。

“你去哪，还未给你查看内力。”方愿叫住他。

少年脚步不停，大步往外走，语气冰凉，“不用你多管闲事。”

方愿沉了沉眸子，当真被他的态度气着了，干脆也不管他，朝反方向去了。

谁知，在她转身后，一直往前走的少年竟停下脚回了头，却望见她无情远去的背影。

手心被指甲狠狠嵌入，子仇自虐般将指甲越嵌越深。

疼吗？疼就对了。

谁让你自甘下贱，谁让你自作多情。

他垂眸看见自己新换的衣衫，突然觉的十分刺眼，周身内力不断暴.动，化作一个个刀片，将白色的布料一刀刀割成了漫天雪花。

又一阵光晕闪过，身上的白袍赫然变成了练武时穿的黑色劲装，他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继续走了。

方愿回房后便立即给云修尊者传了音信，告知其弟子子仇已筑基的事实，一想到还未查探他的内力是否凝实，心里总觉得放心不下。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真是上辈子欠他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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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静水湖静悄悄，风声都不曾有。

忽地，一个窈窕的影子缓缓从桃林中走出，带动少许脚步声，乌发红唇，白衣轻晃，缓缓立于银月之下。

方愿看着子仇的房门，眸色发沉。

半晌后，她悄悄打了个熟睡的决，顺着半开的窗，飘到了屋内人的身上。

又等了一会，她才信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子仇早就在方愿走进桃林时便有所察觉，等她靠近自己的门扉时更是呼吸沉重了半分。

她那样一个如冰凌般剔透的人，也会深夜悄悄潜入他人房中吗？她要做什么？

想着，便悄悄将熟睡决拦下，也不知道期待着什么般，假装熟睡过去。

门被缓缓推开，借着月色，那抹身影踏着细碎的光，朝他走来。

方愿望着床上熟睡的人，伸出手指，慢慢抵在他额间，注入灵力。

这种感觉陌生极了，她的指尖很软，却触感冰凉，他藏在被子里的手下意识攥紧。

若不是察觉到她没有杀意，子仇差点在她伸手时暴露，强忍着不适，承受着额间的触感，任由她的灵力在自己脑海里放肆。

灵力交融，方愿周游了一圈，果然发现三处没凝实的地方，她缓缓释放出水之力，替他耐心的疏导。

子仇觉得煎熬极了，无论是额间令人旖旎的触感，还是脑海中那温润的气息，都让他灵魂都跟着颤。

师姐。

方愿。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不断跳动的心脏，控制不住自己不停上升的体温，呼吸沉重了，鼻尖那若有若无的馨香便更加清晰了，他太熟悉那香味，就像熟悉自己到底有多病态一样。

“咦。”方愿疏导完最后一处漏洞，灵识回体的那一刹忍不住惊呼。

“怎么这么烫，发烧了吗？”她担忧的用手背碰了碰子仇的正片额头。

子仇身体一僵，身子某处起的反应让他更加难熬，可少女无知，仍不断试探着。

他终于忍不住，假装嘤咛一声。

果然，少女做贼似的收回了手，水眸睁大，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醒过来。

子仇假装翻了个身，又沉沉的睡着。

少女舒了口气，而后赶紧走了。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睁开眼，双眼隐隐发红呼吸急促，衣襟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一滴汗珠自发间缓缓滑落，顺着优美白皙的颈脖一路缓缓滑下，擦过少年纤细的腰身。

子仇就这样躺着，一动不动，任由那水珠抚过他身子的每一处。

脑海中却情不自禁想起白日里方愿那一笑.....

又想着，刚刚的灵魂交织，肌肤相触，气息相融.....

心脏跳的剧烈，身上的热意经久不散，少年终究缓缓闭上了眼睛，闭眼的动作有些妥协，被子里的手，缓缓向下滑去.....

精致的眉眼带了些脆弱，红唇死死的咬着，怎奈，终究还是在情动之时发出了一声轻喃。

“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