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显然也很不理解甘楚楚的话。
程九爷脾气不好，心狠手辣不假。
但他对时锦有多偏宠，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会完蛋呢？
“那个……”
时锦想要起身，但手腕被甘楚楚死死拽着。
所以她只能半蹲在地上说：“大家都先去忙吧。”
“楚楚可能是受惊了，我带她去休息室里坐坐就好。”
“景导你等会开拍？”
时锦看向景元初。
景元初蹙眉看了甘楚楚一眼，烦躁道：“十分钟十分钟。”
他最讨厌拍戏的时候，有人出幺蛾子。
“好。”
时锦点头。
她没注意到她说话时，甘楚楚的眼神在急剧的变化。
抓着她手腕的手也渐渐松开。
“你不是时锦。”
甘楚楚双手反撑在地面，微微坐起，秀眉紧皱地看着时锦。
彷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时锦笑哭，“你说什么？”
她不是时锦，那谁是时锦？
这……脑袋进水了？
甘楚楚一脸严肃地重复，“你不是时锦，你到底是谁？”
“……”
时锦彻底无语，“我还想问你是谁呢。”
“走吧，有什么话，我们到休息室里聊，免得明天传出什么闲话。”
都正在事业上升期呢。
经不起风吹雨打。
甘楚楚浑身已经湿透，风一吹冷飕飕的。
顾不得其他，她先跟着时锦进屋。
“先去后面换衣服。”
时锦看她进来，丢给她一套运动服。
甘楚楚想说什么，碍于她的眼神，她还是闭了嘴。
转身去换衣服。
时锦无奈地揉揉脑袋，倒两杯水，在沙发上坐下。
等甘楚楚出来，时锦也察觉到不对劲儿。
甘楚楚那家伙活波的不得了，即便之前是假甜女孩。
但离开程氏之后，她性格早已开朗不少，笑容贼多。
绝不会如此清冷呆板，连运动服的拉链都拉到最顶上。
“你……”
时锦战术性往后仰了仰，试探地问：“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哪句？”
甘楚楚站在茶几面前，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时锦。
时锦抿唇，“你说我不是时锦，那我是谁？”
“我不知道。”
甘楚楚一本正经地摇头。
时锦：“……”
“但你确实长着跟她一模一样的脸。”
甘楚楚补充，语气不似玩笑。
“……”
时锦下意识吞口唾沫，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逼心脏。
“你……”
头次遇到如此荒谬的事情，时锦组织一下措辞道：
“你记忆中的时锦是什么样的？”
甘楚楚垂眸想了一会儿，说：“她长得很漂亮，胆子很小。”
“很善良，也很软弱，没什么脾气，别人欺负她，她都不会告状。”
时锦：“？？？”
这几个词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吗？
这？
平行时空？
脑海里蹦出这个词的时候，时锦只觉得汗毛倒竖。
“嗯……”
甘楚楚还在很认真的描述，“她是九爷的金丝雀，低眉顺眼，逆来顺受。”
“啊…啊？”
时锦难以置信地张大嘴。
“九爷？程醉……吗？”时锦不确定地问。
甘楚楚瞬间大惊失色，“你怎么敢直接叫他名字啊，你不想活了？！”
“……”
时锦如鲠在喉，有很多话想问，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脑子里更是乱作一团。
“你能告诉我……”
甘楚楚四处打量，想要弄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
但等她看清这里的装潢之后，她直接惊慌失措道：“怎么会这样？！”
“什么？”
时锦懵。
“这是程九爷的地盘，他囚禁你的地方！”
甘楚楚难以理解道：“你不是想要跑出去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帮你，冒着很大的风险吗？！”
“这里二十四小时都有保镖轮流把守，你再想逃跑，就难如登天了！”
“啊……？”
时锦还是懵。
这栋占地一千多平米的豪宅是她大舅为了拍摄，特意从大哥手里借的，怎么会……
等等！
金丝雀，囚禁？！
“等等等等。”
时锦抬手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解释道：“你也看出来了，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时锦。”
“你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甘楚楚。”
“我们平心静气坐下来聊聊。”
时锦把茶往她的方向推推，抬手道：“先坐，这儿没有保镖。”
“这儿都是自己人。”
甘楚楚半信半疑地坐下，问：“这到底什么情况？”
她从她刚刚在外面说的几句话就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绝对自信。
那是时锦没有的东西。
但她偏偏长着跟时锦完全一样的脸。
太诡异了。
时锦如实说：“我推测是平行时空。”
“你先不要急着否认，我跟你说说我这里的情况。”
“这栋房子不是程醉的，我和程醉是青梅竹马，我不是他的金丝雀。”
“我能出现在这里，纯粹是因为拍戏。”
“现在你还觉得，这儿是你所熟悉的世界吗？”
时锦抬眸看她，漆黑如墨的双眼里是极度的镇定。
“……”
甘楚楚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时锦，不是她记忆里的时锦。
她不会有如此强大稳定的气场。
而且这里的一切，和她的认知完全不同。
但……平行时空这种事怎么会呢？
“我知道你觉得这很荒谬。”
时锦澹澹开口，“但事实摆在眼前，如今我们也没有回去的办法。”
“不如……你跟我聊聊你那个世界的程醉和时锦。”
甘楚楚定定地看着对面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片刻后，她喝口茶说：“我来帝京是五年前，所以知道的也并不完全。”
“但程九爷是地狱里的杀神，这是帝京所有人都默认的事实。”
“据传闻，他是程家二房的儿子，但是因为程家二爷很少回家。”
“家里只剩他和他母亲，所以他从小就备受欺凌。”
“甚至连佣人都敢把他往马桶里按。”
“家族里那些贵公子，更是不把他的命当命。”
“好几次他都差点被自己堂哥折腾到断气。”
“五岁丧母，十岁丧父后，他的日子就更难捱了。”
“我听程家老人说，程九爷幼年，身上就没一块好地儿。”
“所以他十二岁消失后，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在了外面。”
“直到三年前，程九爷带人杀回帝京，当夜直接血洗了程家。”
“唯独留下两三个，曾经对他很好的佣人，除此之外，上下一百五十七人，一个没留。”
“听说，那天晚上的血，流了很久。”
“也听说，程家老宅直接被挪为了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