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总觉得脑子有点疼——昨天晚上，我好像？”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城管处213宿舍的窗户，静悄悄地晒在向阳的床上，用缓慢提升的温度将沉睡中的懒汉唤醒时候，曹少卿觉得自己的脑仁有点抽痛，然后就是惯例一样的记忆混乱——这倒也并不奇怪，每次睡觉不是浅层梦境奇遇记，就是浅层梦境阴神出游修行“奇遇”记，睡着的时候就算也能接受不少有用的信息，但相对而言更多的是纯属臆想的冗余信息，也因此每次醒来的时候总是有一阵信息溢出式的当机……最近他简直都要习惯这一阵乱七八糟的抽疼了，也不知道是该为此欣慰，还是为此掩面而泣，总之是心情复杂。

【不过……昨天晚上究竟又做了什么不得了的梦啊，脑子疼到这地步，前所未有呢。】

回忆梦中发生的事件，虽说不算是难比登天，但也绝对不是和吃个苹果一样简单。尤其是那些大脑已经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偷偷过滤完毕的信息——都明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潜意识就拒绝接受了，再辛辛苦苦燃烧脑细胞储存的能量去给你想起来？别逗了……

这个道理，曹少卿最近已经相当清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一次的情况似乎不同以往，似乎自己忘记的并不是那种“半路里突然蹿出了一只陶瓷质地的虎头垃圾箱，然后一口朝着我手肘咬了下去”之类的无稽信息，而是一些特别重要，即使想不起来，都让会自己隐隐约约感觉惴惴不安的东西——甚至比起修行经验都更加重要的，不得了的信息。

但是真的存在那种信息吗？事实上，前天晚上，艾米莉亚不是就已经提到过，在中元的这几天都不会再来找自己“帮忙”修行，告诉自己，可以先安安稳稳地睡几觉的吗？

使劲摇了摇头，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双手拍了拍脸，搓揉几下，依旧没有一丝头绪。

不管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昨晚吃完晚饭之后，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

但首先可以肯定一点，自己居然是睡在床上过夜，这本身已经是件很不对劲的事情了。

——如果昨天晚上真的只是“普通”的日常生活的话，那毫无疑问，他一定会被周盛德关进荆棘系统的实验舱，或者直接拉到校场之上，打到自己身心俱疲不能自理为止，才会把自己扛进宿舍，然后随手丢进调配好强身、壮骨药水的浴缸里……来到城管处都接近两个月了，实际上曹少卿还一直没有机会真的来测试一下，睡在这张床上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呢。

老军医显然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他词典里就没那个词，那么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甚至沿着这个问题回溯昨天一整天的经历，他都很难想起来相关的线索。

非要强行给这种难受的感觉打个比方，那简直就好像是一篇大好的文章，发表出来的时候却由于遣词造句的时候不注意，导致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所屏蔽、打上了马赛克一样蹩脚！要命的是，这些“马赛克”针对的屏蔽词还真心不少，搞得自己的大脑就是就像是一件缝缝补补又三年的乞丐装似的，左一块“补丁”，右一处“针脚”……面对这种情况，如果“屏蔽词”只有一两个，本身字数也不多的话，还可以结合“上下文”来猜测个八九不离十，但如果十个字里面超过六个都打上了屏蔽符号，甚至整段话都盖住了的话……

【不行，还是想不出。呵呵，不过也无须执着于此啊，反正这年头，监控摄像简直到处都是，想知道自己究竟遇到谁或者不容易，但想知道自己是去了哪儿这种事情……So easy！】

“所以，你个瓜娃子就直接跑过来找我了？呵呵，以为我很有空么？”

实验室里，程序猿依旧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眼看着屏幕上行行代码滚动、个个窗口开闭，却就是不肯回过头来看曹少卿一眼——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借口，他都已经懒得再去找了，就是明目张胆堂而皇之的不给面子，像他这样不得了的程序宅，估计就是敌方大军杀过来了，都要演一出“等一等，让我码完手头这段代码”的好戏……

不过曹少卿可从来不觉得此人有多么高贵不可亵渎——不然他当日也不会为了一条狗纠缠他半天让他设法帮忙调查监控。而这次的理由又着实充分，那就更没有半分退缩余地了：

“无论有没有空，我觉得这种异常情况都已经调查一下才对吧……毕竟这可不是打狗队被人买走一条身份比较特殊狗的‘小事’，而是你的同事都被袭击导致了部分记忆残缺不清的大问题哦？万一没有弄清楚情况，导致了什么不可预估后果的话……”

威胁他人这种事，曹少卿其实做得还是有点惴惴不安的，但是说着说着，却越来越理直气壮，最后就连自己也说服了——本来嘛，连城管都能中招，普通人岂不是更加危险？

“就因为你一个小孩子，觉得自己可能练功练岔了气，记忆出了点问题，就要调查这一带的监控录像？嘿，没这回事儿！像你这么疑神疑鬼的，才真是被头儿扔伤了脑袋吧！告诉你，想查录像，先找头儿打报告！这种事坚决要走流程，不然追究下来，谁来承担责任啊！？”

——程序猿臭不要脸地耍起了流氓，甚至为了展露自己的流氓，还故意腾出了左手开始挖鼻孔，宁可忍受敲代码的速度降低一半的现实，也非不可要把曹少卿哄走，为此还不惜搞起了官僚主义作风，这态度要是被外人拍到的话，绝对会被停职、写检查、关小黑屋……

对外人好歹还用用营业用微笑，表现出和蔼可亲的亲民态度和干净利索的办事作风，对自己人的时候却一点假面具都不戴——也不知道这是根本就没有把曹少卿当回事儿，还是确实已经把他当成了可以展露出自己真实一面的自己人……

曹少卿倒是不啻于承担个责任什么的——从小父母就教育他，要勇于承担责任、承认错误并及时改正，但是重点是……即使他乐意承担责任，但别人不给他机会承担啊！

偏偏曹少卿还没有周盛德那样可以用暴力直接揍翻流氓叫他们乖乖听话的本领。

PS:失忆遁，哈哈哈……但是，真正的高潮，过两天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