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说了这番话，随便挑了个位置，就在太上皇边上歇了下来。
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还真不像是个正经王爷，更像是在太上皇身边养大的小王爷。
李渊看这小子的架势，活像个二世祖半点，不像在李世民的鞭策下长出来的正统王爷。
看着莫名来气，一脚就将李恪给踹翻了。
手中那只大鹅昂着脑袋昂昂昂的乱叫，扰的周围那片奴才赶忙耷拉着脑袋去追这只白头大鹅。
千万别在哪个宫院里冲撞了贵人！
毕竟一头大鹅和贵人的喜怒相比，是贵人比较重要。
但这些奴太旺了，李渊就算被李世民强逼退位，他也依然是正统的太上皇，是李世民的亲生父亲。
父子之间纵然有多少鸿沟，也不是外人得以揣摩。
“你小子是来这躲人的，我虽然年纪大了，也不至于耳不聪目不明，任由你们这些人诓骗。”
李渊看着那人在地上滚了两圈，随后又找了个舒坦的姿势爬了起来。
只听哎呦一声，这小子一个鲤鱼打滚。
李恪松动骨骼，就刚才老爷子一脚也没把他怎样。
看着老头面色不善，李恪也只好笑意盈盈的冲上前去，给人捶着肩膀，捏着胳膊。
嬉皮笑脸的冲着人打探，“太上皇英明神武，怎是我们这些小辈匡算的了的。”
“不如您给孙儿指条明路，日后若是孙儿逃脱了魔爪，一定请您老爷子吃上更多好吃的。”
李恪将筹码搬了上来，前些时间他也知道，老爷子抱怨公里的菜系就那么几道。
烤鸭这东西虽繁复，却也简单。
李恪只需将事先准备好的方子送给管家，其余都交由管家去做主，再加上娄二那小子整日在锅炉旁候着，李恪也料定那些人翻不起什么浪。
“孙儿那有一道炙烤板鸭，皮亮肉嫩，咬一口还流汁，卷上嫩白的酥皮卷韧劲十足。”
一边形容还一边给老头画饼，李恪也算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只为给自己求一个安稳。
按照和亲的人所说，那公主是看上自己了，愣是要李世民班个诏书下来。
若是让太子那边盘算，还不如让自己娶了丞相家的女儿。
总之娶了谁当王妃都是个大麻烦，李恪也不是柳下惠，但是色字头上一把刀，任谁都清楚。
李渊是看透这小子的心思，总而言之，是哪边的麻烦都不想沾染，否则又何须跑到老头院子里躲着。
不过转念一想，他已是镇国亲王。
和外族通婚多有不便，若是将混有外族和前朝血脉的孩儿生出，有些人难免会起不好的心思，这样一来，对大唐更没好处。
“你小子是认真的。”
李恪那脑袋点的比拨浪鼓还欢实，就差举个双手，双脚表明自己的立场。
“孙儿是认真的，那外族公主就丢给太子去照看吧，更何况孙儿真没心，万一出点什么事，还得自己背锅。”
星星不星星的肯定会搞事，李恪可没忘记当日在拍卖会时，这些人是如何折腾自己，话也说回，若是他不在院中与下人们喝酒，喝得如此欢实，倒也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李渊斜视看见那小子和舔狗一样的亮晶眼神，就知道他早已准备了更强力的说辞来说服自己，可这才刚刚抛出一题，自己就想着要答应了。
唉，果然人老了。
早已没了辩驳的心思，大不了就给这臭小子收底，事就交给孩子们去办吧。
李渊松口，只是仍然一副老顽童模样。
“你可得早点把你说的鸭子拿过来，要不然我就不帮你。”
“早一日拿来，我好早一日去你父皇面前为你说话。”
得嘞！
李恪像个小人，一边给人拍着马屁，一边叫那小太监来接替自己锤肩膀，捏胳膊的活。
“全凭您一句话，我马上就送来。”
那东西都在府中的炉灶上烤着，估摸时间从刚出门到现在已经快熟了，现在去再加上轻功飞来飞回，正巧能赶上。
“皇爷爷，您就等着吧！”
众人留心着，就只看见一道飞来飞去的紫色影子。
在皇宫顶上歇息的暗卫，看着远处那越来越远的人，都不敢上前。
其中一个是在李世民身边潜伏的护龙卫，是为了保护皇权所设立的隐秘机构。
“刚才那个是三王，也就只有他有这本事，能在哥几个面前飞来飞去。”
确实。
他们也从追上去，后来被李恪发现，回来时还叫陛下好一顿训斥。
“都是一群饭桶，朕就养了你们这么一群废物，老三不过是一个王爷，平日养尊处优！”
“怎能和你们日日训练相比？”
暗卫们心里苦，但是说不出。
前些日子，他们倒也发现了几个小贼，可真是多谢他们几个，护龙卫从他们身上树立了自信心。
把他们被李恪打击的一点不剩的小心肝儿拼拼凑凑，勉强能用。
“陛下，方才王爷出宫了，是从太上皇的后院出来的。”
李世民看着这个时辰，估摸着太上皇怎么说也得来找自己了。
自从手刃兄长不尊情义，逼迫李渊退位之后，他们父子二人的心结便越来越多。
这小子倒有些本事，接二连三的能麻烦的了太上皇。也算是将二人原本不多的父子情往回拉了拉，这也是好意。
“可有看到那几个外族人日常出入谁的住处。”
李世民念着，前几日才听到探子来报。
暗卫低下头，他们没找到什么大线索，只找到狐狸尾巴留下的痕迹。
“属下无能，却找不到这几个贼人跑向何处，但只找到了一丝线索，在太子宫的花树旁找到了那些人留下的一块金饼。”
“属下想继续追外族人，却在太子宫外莫名消失。属下再次前往时，就只看到前几日呈给陛下的物件。”
李世民眼神暗暗，这东西按为们送上来时，他就已经仔细看过，根本没有任何疑惑之处。
就是一块由钱币局打造的金饼，看不出年代，也看不出涂鸦。
就因为这，李世民也好几日没睡好觉。上朝时，眼底下还带着两圈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