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质武器，或者狼毒草加上颠茄浆果。随便什么方法，只要能让涂了两种东西的武器伤到狼人，你的目的就达成了。我的某一个实验目标被输入上述两种汁液后，几分钟便咽了气。这通过事实证明了，这些扭曲自然的生物，同样被自然所排斥。”——《狼人体貌特征实验观察》

“赫尔曼。”

见好友不发一言的举着两把菜刀冲了上去，生怕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科克急忙提起草叉紧随其后。

黑夜，是狼人的天下。

更遑论无论赫尔曼还是科克都只是未经历过战斗的毛头小子罢了，或许是血脉等级不够，或许是不屑为之，又或许是先前屠村消耗颇大。壮硕的狼人没有挥手召唤什么《天际冒险指南》里面提到过的自然能量，尽管这样短短几十分钟吞食了不知多少血肉的狼人依旧不是两人所能应付的。

赫尔曼一柄菜刀被狼人的利爪直接崩碎，另一柄划破了狼人体表浓密的毛发之后不知道被随后的反击打飞到哪个角落去了。科克同样不算太好过，握着的草叉被从中间咬断，断口处犬齿留下的痕迹让年轻的诺德人生出一身冷汗，但比起冷汗之外，科克更担心的是他和赫尔曼如何活过今晚。

差距太大了，父亲，母亲，我好像不能帮你们报仇了。

任凭嘴角的血迹流淌而下，精疲力竭的赫尔曼瘫坐在自己父母房间的门外，看着逐渐走进的黑影表面上放弃了抵抗背在身后的手中紧握着一块碎裂的铁片，用力过度以至于自己的手被锋锐的断口割的鲜血淋漓，不过对比周围血流成河的村庄，赫尔曼感觉他这一点点伤口显得那么无关紧要。

“嗬。”

双目中被鲜血刺激的越发失去了理智，被本能所支配的狼人喘着粗气走向给他最多麻烦的赫尔曼，一根镀了银的箭矢却从漆黑的树林中悄无声息的射来。

遇袭的狼人发出一声痛呼，情绪激动之下直接转身看向门外。一队披着重甲，手持各式武器的赫尔曼父亲口中的强盗从树林间举起刚点燃的火把直接奔赴他们的目标。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好猜测，狼人在全副武装以逸待劳的银手袭击下就此连同自己的皮毛和性命一起交代。然后银手在顺便把这个小村子里面用得上的东西搬走，发一笔横财。猎杀狼人归猎杀狼人，别忘了他们可不是惩奸除恶的英雄，他们是强盗，烧杀劫掠的强盗。

唯一的意外就是，被科克搀扶起来的赫尔曼。年纪轻轻的诺德人看着纠结成一起的战团，不久的刚才被他视若珍宝的银质武器此刻像是不存在一般，似乎燃烧着仇恨的双眼紧紧跟着狼人移动。

“科克，把你的武器给我。”

咳出一口鲜血的赫尔曼接过好友递过来还剩下半截的草叉，支撑着自己快步走向眼中黑色的身影。周围的银手自然注意到了一瘸一拐还走的挺快的赫尔曼，但没有人去在意，一个黄毛小子罢了，解决完狼人再杀了就好了，类似事情他们干过的多了，熟得很。

“识相的滚远点。”

背对赫尔曼的诺德人扭头露出一个自以为残忍的表情，打算吓退这个被狼人吓破胆子的小子，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再回头时却发现他以为会哭着跑开的赫尔曼像是没听到一样来到近前。

“我……”

张到一半的嘴被丢下草叉从他身边跑过的赫尔曼堵住，此刻雄壮，不可一世，独自屠杀数十村民的狼人被银手围攻左右不得脱之下浑身伤痕累累半跪于地上。

“给我死啊。”

举起自己握了一路流淌着滚烫鲜血的破碎刀片，赫尔曼三步两步冲上去划破狼人侧对着他的咽喉，发狂一般在完好情况下能卖出上百金币的狼人毛皮上疯狂砍动，刺下去，拔出来，再次下去……

被赫尔曼掠过的银手成员本就觉得被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孩子轻视很没有面子此刻又被他糟蹋了一张很明显值大价钱的狼皮，举起武器就要结果了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抬到一半的手却被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后的首领握住。对方扫了一眼状若癫狂的赫尔曼和年轻人血肉模糊的右手，对着他以及远处赶来的科克努努嘴

“把村子里面还能用的东西拿好，带上他们，回基地。”

…………

多年后，银手某处。

掠夺了整整一支商队，看着对方在自己刀剑下哭喊求绕的银手们一路喧嚣欢闹着返回他们野外的基地，四处大乱的天际比以往更适合他们，放到之前内战还没爆发的时候，可没有那个强盗敢冒着第二天被领主剿灭的风险占领被高高在上的大人们所修建的堡垒。不过喧闹的声音接近堡垒的时候很快平息，似乎担心惊扰到什么一样无法无天的银手成员一个个变得如同最乖巧的学徒。赫尔曼背着黝黑的重斧站立在城墙上面的身影让闭上嘴的银手纷纷感叹自己的机智。

头领这种样子都是心情不太好的时候，多亏没去打扰他。

年到中年的赫尔曼没去管面前的下属心里想的是什么，吹了会黄昏时分的晚风后直截了当的来到城堡里面的地下室。多年过去年轻时候所喜欢的事情多半早已忘却，唯有这个习惯他一直保留至今。

曾经用来看押凡人的地方，如今拇指粗细的铁笼里面关押的却是几个狼人。但只看他们皮毛都遮盖不住的伤痕，以及毫无生气的样子，很难有人把前者与凶恶狠辣狡诈的黑夜生物联系到一起。

“狼毒草，三分之一剂量

颠茄浆果汁液，三分之一剂量。”

放下手里《狼人体貌特征实验观察》赫尔曼面色冰冷的把一管墨绿色的液体注射到第一个狼人体内，后者哀嚎着倒下的样子并没有让他动容半分，神色坚硬的如同霍斯加峰顶的坚冰。

“赫尔曼，你答应了和精灵的交易？”

目前唯一敢对他直呼其名的放眼整个堡垒自然只有科克了，同样从黄毛小子变成粗壮的诺德大汉，科克皱起眉头质问。

看着狼人在笼子里面痛苦倒在自己脚边逐渐停止抽搐，赫尔曼才出声回答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