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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府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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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鹰是北辰彻的府将,武艺超群,基本不离北辰彻百里开外,朝中百官无人不识,北辰彻让他护送自己回府,是给足了她场面,就连夏国公怕也是会惊上一惊。

青砖石路宽阔大气,这里紧密建着各位官员的府邸,而尽头处便是国公府。

夏若霜扶着影儿下车,看着庄严华丽的府邸,眼睛眯了眯,国公府,多么贵气的名字,听说府邸的牌匾还是开朝皇帝亲笔题名,可只有自己人才知晓,这经历了三朝洗礼的国公府其实就是一个纸老虎。

太爷爷曾是骁勇之将,帮着开朝皇帝征战沙场,收服领地,才有了这半壁江山,开朝皇帝大喜,一旨将太爷爷封为一等国公,世袭爵位,后来祖父也是将军,但名声却不如太爷爷,年仅三十便战死沙场,而她的父亲还有叔父,大多喜文,更是没有战将,这国公府的名号说白了就是在啃老族,正是因为如此,她的好爹爹——夏江凝方才将主意打在了女儿的身上,精心打造夏若晴,让她成为一国之母。

想想还真是讽刺!

“小姐,我们进去吧。”

影儿见自家小姐只是盯着门口的牌匾却不动身,轻声提醒了句。

夏若霜点点头,缓缓迈着步子往前走,国公府,已经好久没有踏入过了……

门口的府兵很是机灵,看到小姐和战鹰同来,连忙派遣了一个人去府中通知老爷。

三月里,府中的春色繁茂紧盛,百花争艳,一簇簇的樱花随风吹落,洋洒在了夏若霜的发间,多了些女子的灵动。

白玉砖石路,蜿蜒在百花中,大有阡陌之态。

一身穿灰色居家服的中年男子跨步而来,男子虽染上了岁月的痕迹,却难掩当年的英俊,微胖的体型,表明着他喜爱享乐坐享其成,身后跟着一群护卫,眼光在触及到夏若霜时,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冷漠,便转开落在了她身后穿着盔甲的男子身上。

“末将战鹰参见夏国公,王爷唤战鹰送夏小姐入府,幸不辱命,安全送达,如此战鹰也可向王爷交代,多有叨扰,还请夏国公赎罪!”

战鹰抱拳行礼,话语却让人觉得意味深长,他本是北辰彻贴身护卫,如今被派指来送夏若霜回府,且不像是随意为之,尤其是战鹰的那一句还需向王爷交代,让人摸不清所以然,难道北辰彻对夏若霜有意思?夏江凝捋着胡须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女儿,微微点头。

若夏若霜明白他父亲此时的想法,想必又要轻笑腹诽了,还真是一副卖女求荣的嘴脸,永远都改不了。

“小女真是劳烦战将军了,听说王爷去了瘟疫村,可真是贤王,老夫最是佩服,战将军既然来了,不妨去鄙府喝杯茶吧。”

夏江凝虚扶一把战鹰,开始往里引,见夏若霜目光惬意欣赏着周围的风景,又驻足唤了一名婢女将她带了下去。

“回国公爷,瘟疫已得到很好的控制,说起来还要多亏令千金……”

夏若霜听着声音渐行渐远,淡淡笑了笑,优雅跨着步子往自己院子里走。

转过弯,忽然听到女子咯咯的笑声传来,夏若霜聚了聚眼神,这几日因为她的刻意改变,有很多事情都有了不一样,可到了府中,却没想到同样的戏码还会上演。

若没有记错,前一世,这个时候,她那三位好妹妹会守在荷池旁赏荷,可三月的天气哪有荷花可赏,明明是坐等戏弄于她,害她大病初愈再跌落荷池,染了风寒。

手攥了攥,浅笑一步步往前走,拐过弯,和上一世的记忆一般,见到三位俏丽的花样女子。

站在中央的那位,身穿白色莲衣,发丝零松盘起,无任何装饰仅用一白莲花发带束发便风情万种,肤若凝脂,杏眼朦胧,似若含了泪般,惹人爱怜,身姿纤细,腰身不足盈盈一握,脸上带着惯有的温柔笑意,白玉手指捻着一白羽扇,微微扬着。

这就是她的二妹妹——夏若晴,一贯装得羸弱无害,却有一颗蛇蝎嫉妒的心,若非有前世的记忆,怕还是会被这样的女子骗了去,三月的天气拿着白羽扇,真是不伦不类,贻笑大方!不过,人家倒是自我觉得良好呢。

“哟!这不是得了瘟疫在寺中修养的大姐姐吗,可是病好回府了?雨妹真是为你高兴呢,瞧瞧,姐姐可是瘦了呢。”

说话的是何姨娘之女夏若雨,排行老三,最是刻薄,一张嘴巴得理不饶人,一身粉色锦衣,本也算俏丽,可腰间的绿色蝴蝶结却让人觉得俗气,如今她也不过是十三岁的样子,肚子里装的坏水却最是多,容貌算得上小家碧玉,却难等大雅之堂,前世的婚姻也不过是庶子之妻。

另外一个不出声,只是浅笑看着的是四妹妹夏若雪,是个拎得清,不轻易表态的女子,容貌典雅,算不得美丽,却有一股书香气质,有些小聪明,尽管继母刘氏百般算计,到最后却争得一席之地,嫁了自己心仪的书生,后来书生中了三甲榜眼,借着家里的关系,得到了一官半职,虽不算富贵,日子过得却很自在。

其实这样的女子方才是最聪明的,不被荣华富贵迷乱眼,有一颗平常心,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前世的自己若有她一般的心态,怕也不会落得如此结局。

夏若霜自嘲勾了勾唇,看着慢慢走近的三人,眼神闪了闪,没有搭理装着算计的夏若雨,浅笑向夏若晴走了几步。

夏若雨眼睛瞪得很大,不甘于她的忽视,刻薄的嘴脸闪着阴狠,对着夏若霜的背就是一推,夏若霜不慎歪倒,一脚迈出绊住夏若晴的脚,害怕时双手胡乱用力推着,夏若晴没了重心惊叫着摇摇晃晃,有跌进池中之势。

夏若雨见状有些惶恐,连忙伸手拉住了她的腰带,夏若霜吃痛在地上滚了一圈,不经意间又对着夏若雨的脚勾了一下,两人没了重心纷纷跌落进了池中。

由于夏若雨始终勾着夏若晴的腰带,被她一扯,竟断了,白莲裙被水一绞散了开来,露出了里衣。

夏若雨瞪着眼睛,怎么都没有明白,明明是要将夏若霜推进水中的,怎么她和夏若晴稀里糊涂掉进了水中,而那贱人却完好待在了远处。

夏若霜连忙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佯装着急大喊。

“来人,快来人呐,二妹妹和三妹妹跌落到荷池了!”

影儿站得相对远些,见夏若雨要推小姐,有些着急,本来是打算捞小姐的,可转眼的功夫,自家小姐没有落水,反而是二小姐三小姐落水,有些惊呆,待听到夏若霜的求救声,方才回神,捞捞袖子便要下去,却被夏若霜一个眼神止住了。

夏若晴听到夏若霜的呼救声,又瞧了瞧身上散落的衣衫,惊怒非常,无奈小声提醒。

“姐姐,妹妹的衣服破了,不可声张。”

夏若霜似若没有听见般,继续大声喊,看到渐渐跑来的人影,方才一副担心的样子跑到了小荷边,伸着手似乎想要去够水中之人。

“四妹妹,你推我一把就算了,干嘛推二妹妹,你还扯她的腰带,她可还是女儿家,这清白若因为你毁了可担待得起?!二妹妹,把手递给我,我拉你上来,快啊!”

夏若雨满脸的泥水,气得眼睛通红,拿手指着她大骂。

“贱人!瘟疫都没有让你死,真是硬骨头,你还敢污蔑我,看我不杀了你!”

说完便趟着水伸着胳膊要甩她巴掌,夏若霜单手拦住,拿另一只手快速给了她一巴掌。

“夏若雨!我是夏府的嫡长女,你不过是庶出的姐儿,竟敢对我动手,这巴掌是教训你没大没小!”

夏若雨惊恐望着她,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又吃了一巴掌。

“二妹妹冰清玉洁,名声容貌在帝都数一的存在,你心中不服就罢了,可在夏府公然推她入池,并勾她腰带,破她衣衫,坏她名声就是不对,这一巴掌我是替二妹妹教训的!”

说完嫌恶一推,将她推入池中,夏若雨一个没稳,咕嘟嘟喝了好几口水。

院中嬷嬷和护卫闻声赶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直愣愣的盯着不再懦弱忍受的大小姐,张着嘴巴半天没有出声。

继母刘氏闻声赶来,看着衣衫不整落在荷池中的女儿,又看看满园的仆人,抹着厚重粉的脸有些发黑,对着周围大吼。

“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今日之事,谁若说出半个字,本夫人割了你们的舌头,滚!快点滚!”

一个女子,尤其是待嫁女子,矜持和清白是何等的重要,今日她的女儿光天化日之下,衣衫不整被这多男子看到,传出去,定与那个位置无缘了。

指示着嬷嬷将水中姐儿打捞出来,夏若晴哭哭啼啼抱着刘氏,满脸的委屈。

“娘,女儿不活了,不活了……”

刘氏脸色缓和了些,拿手轻抚她的后背,作为安慰,又转身对其他三个姐儿大吼。

“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就掉在荷池里了?”

夏若雨见状,正要开口狡辩,夏若霜却抢先一步流着泪跪在了地上。

“若霜请母亲做主,霜儿刚刚回府,路过荷池,见到各位妹妹打招呼,就走了过来,当时正想要和晴儿妹妹说话,谁知雨妹妹跑到了身后推了我一把,晴儿妹妹想要扶我,雨妹妹竟恼羞成怒将晴儿妹妹的腰带勾断,并抱着她摔进了池中,不信您可以问晴儿妹妹,是否是雨妹妹将她的腰带勾断的。”

夏若霜不断拭着泪,却咬着嘴唇不哭出声,仿若委屈极力忍着,夏若晴被问及,回想起刚刚的情况,确实是夏若雨将她腰带抓坏的,虽然觉得哪些地方不太对,可夏若霜话语中给自己带了高帽,让人觉得她是一个和善助人的女子,糊里糊涂便顺势点了点头。

夏若雨有些慌了,上前就要扯夏若霜的头发,却被她巧妙躲过,夏若雨气急,也唰地跪在了地上,为自己辩解。

“母亲,她是胡说的,不是这样的……这个贱人污蔑我!”

夏若霜爬起身子,抹把泪,委屈出声。

“雨妹妹一口一个贱人,论辈分我是你的长姐,论身份我是嫡女,若被外人听见,只会说国公府的小姐不懂尊卑,教养不好,你骂我无所谓,却不可让外人将我们府上其他小姐也轻贱了去!”

夏若霜句句戳在刘氏最为在乎的地方,今日刘氏最为恼怒的是夏若晴大庭广众之下衣衫不整,所以料定她会将怒气发泄在勾夏若晴腰带的人身上,夏若雨气急攻心,骂了不该骂的话,尽管不想承认,但夏若霜确实是嫡长女,世家女儿名声息息相关,若真出了一个被人指着骂的女儿,对她的宝贝女儿的名声也不会好。

刘氏早已不只是追究事情经过,而是伤她面子的人,脸色暗了暗,怒气现于声。

“来人,三姐儿以下犯上,口出恶语,实在是失了教养,今日起,罚三个月月银,跪在祠堂思过一个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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